沐扶夕并不为之所动怒,仍旧笑的平淡:“若是紫娴郡主当真只是被皇上遣送出宫,本宫自然没什么可开心,但本宫知道一件紫娴郡主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本宫比较开心。”
紫娴一愣:“什么事情?”
沐扶夕轻飘飘的看着她:“本宫不想说呢。”语落,她再次朝着前方迈出了步伐。
紫娴平时最恨的就是别人把话书一半,尤其现在这个话题还是针对她的,再加上她平时一直看不惯沐扶夕,如今又怎能让沐扶夕就这般离开?
跟在沐扶夕身后的侍卫,没想到沐扶夕说走就走,一时心急,直接喊出了口:“皇后娘娘您稍微慢点,皇上有命,让属下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皇后娘娘左右,就算是在凤鸣宫,属下也必须跟随在皇后娘娘的身边。”
他这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但是听在紫娴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轻轻一笑,紫娴吩咐马车追上了沐扶夕,待她再次与沐扶夕肩并肩时,得意的居高临下扫着沐扶夕的面颊。
“原来皇后娘娘还当真被皇上给禁足了?”紫娴的声音很大,以至于整整一条宫道上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楚。
沐扶夕停下了脚步,在身前,身后,所有宫女,妃嫔和太监的目光之中,直直的站在了宽敞的宫道上。
跟在沐扶夕身后的侍卫,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失言,抱歉又有些后怕的站在沐扶夕的身后,垂下了双眸。
他们并不是第一天在宫里当差了,而在席翠轩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沐扶夕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理应直接关押进天牢的,但是皇上连满相的面子都不顾及,还是将沐扶夕送回了凤鸣宫。
光是这一份说不出来的恩宠,就让他们已经明白了沐扶夕在皇上的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紫娴只当沐扶夕是被她戳中了痛处,更是得意的轻笑,猛然,她觉得这样并不解气,索性直接放下了掀起的车帘,在赶车小太监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她笑看着沐扶夕笔直的背影,得意的同时,咬牙冷笑,一步步朝着沐扶夕走去:“皇后娘娘怎么不往前走了?是不是觉得没有脸面继续走下去了?也是,这个皇宫里什么都缺,唯独最不缺的就是看笑话的人。”
沐扶夕仍旧不说话,静默的站在那里。
紫娴走到了她的身边,用画着精致妆容的眼角,轻轻扫着未施任何胭脂水粉的沐扶夕:“皇后娘娘怎么不说话了?我记得皇后娘娘一向能言善辩啊!”
一直沉默的沐扶夕,终于缓缓侧过面颊,朝着因为等待着看好戏而兴奋的眼瞧了去,平静的目光,带着异常的冰冷,扫过紫娴的眼,扫过了她白皙的面颊,最终落在了她涂着丹红的双唇上。
“我从没想过要为难任何人,只是你们不曾放过我,我从不想逆天意而为,但奈何老天爷偏偏总是在阻挠着我前方的路。”
她说着这一席话,平静,冷漠,似乎是在陈述,而不是在指责:“紫娴,你爱上谁是你的事情,那个人不爱你,是那个人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如今我虽然被押解,但我仍然站在你的面前,而你,永远像是失败者一样跪在我的面前,笑的奸诈而悲哀。”
周围的侍卫愣愣的站在原地,整齐而噤声的看着沐扶夕,在这一刻,这个被皇上压制的皇后娘娘,没有一丝的狼狈,高傲而孤立的站在宫道的中央,没有愤怒,没有指责,有的不过是让他们不得不佩服的冷静。
他们也曾经怀疑过,元清的优秀女子众多,可为何偏偏景德帝却最终将这个无限荣耀,给了沐扶夕。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也终于懂得了,什么才叫做德才兼备。
遇事不慌,又难不忙,骄而不燥,傲而不炫,这个坐在皇后位置上,居高临下的女子,有着其他女子都无法比拟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