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织锦长裙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从远处望来,略显清瘦。
细致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梳了个鬓盘在脑后,露出了那一双清透的眼,和那一张在岁月打磨下,愈发冰冷的脸。
一阵春风袭来,插在黑发上的阳五凤挂珠钗,轻轻的晃动了起来。
手中是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封,削葱的手指慢慢打开,不出意料的是一株有些失了水分的含羞草。
沐扶夕平静的面前没有一丝起伏,伸出手臂,舒展五指,眼看着那含羞草随风飘远,漆黑的眸仍旧冰冷似结成冰霜。
贤贵妃轻轻的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这又是何必?明知道是他的一番心意。”
自从萧王走后已经足足半年的时间了,每每到月初的时候,沐扶夕总是能收到一株含羞草。
放眼几国,只有大丽四季盛夏,所以这含羞草究竟是谁送的,她和沐扶夕都心知肚明。
沐扶夕从腰间抽出了一根凝脂的白玉烟杆,在宫女打亮火折子点燃了烟丝之后,她朱唇渐动,吸了一口。
“嘶……”眼看着那白白的烟雾被风吹散,她轻轻的道,“司马潜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贤贵妃见沐扶夕这冰冷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终是无奈的道:“司马大人那边并没有报来任何的异常,太后也一直在慈仁宫静养,据张高打探,太后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心都已经死了,她现在活着也不过是苟且度日。”沐扶夕说着,再次吸了一口烟,转眼瞧见了正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的瑾瑜,忽然敲灭了手中的烟杆。
“张高。”她迈步走出了门槛。
张高闻风落在了沐扶夕的身边:“皇后娘娘。”
“准备马车,你随着本宫出去一趟。”
“是。”
贤贵妃瞧着沐扶夕那愈发清瘦的身子骨,不放心的跟了出来:“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里?不如让臣妾也跟着吧。”
沐扶夕摇了摇头:“瑾瑜醒来若是不见你我,又该哭个没完了,我去去就回,你安心在这里等着就好。”
贤贵妃眼中含着担忧,最终却点了点头:“好。”
张高的动作很快,不消片刻,便准备好了马车,站在院子里的贤贵妃眼看着沐扶夕上了马车,再次轻轻的叹了口气。
半年了,已经半年了……
自从萧王走了之后,她便是再也没见沐扶夕笑过,哪怕是装腔作势的假笑也不曾有过。
这半年当中,皇上几乎没和沐扶夕见过面,不过皇上不来,沐扶夕也不找,两个人明明生活在一个皇宫里,却好像是都不认识彼此一般。
不过皇上虽然不来看沐扶夕了,但她却知道,刘侍郎家的女儿——刘芝兰,却愈发的得宠了起来。
她总是能听闻皇上夜宿在了保德宫,也总是能听见刘芝兰晋升的消息,不过才短短的半年光景,当初那个小小的秀女,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兰妃了。
她知道那个刘芝兰是沐扶夕的人,但随着刘芝兰愈发的得宠下去,保不准会对沐扶夕产生什么威胁。
翅膀硬了,总是要单飞的。
更何况还是刘芝兰那么一个心机深如潭的女子。
“娘亲,娘亲……”
寝宫里,忽然传来了瑾瑜呢喃的哭声,贤贵妃转身快步走进了寝宫,只见瑾瑜已经坐起在了软榻上,小眼哭的通红。
“瑾瑜不哭。”贤贵妃爱惜的将瑾瑜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着。
瑾瑜眨巴着一双稚嫩的大眼睛,看了看贤贵妃,随后奶声奶气的依依呀呀:“母妃,娘亲呢?”
贤贵妃扯出了一丝笑容:“你娘亲出去办事了,等你再醒来的时候,她就回来了。”
瑾瑜似懂非懂的看着贤贵妃好一会,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贤贵妃轻轻晃动着手臂,眼看着瑾瑜一点点在自己的怀抱里熟睡,唇角上的笑容不免加深了许多。
瑾瑜已经一岁半了,和一般的孩子相比,他显得早熟了许多,沐扶夕一直要求瑾瑜喊着她娘亲,喊着自己母妃,虽然瑾瑜不懂,却还是听话的这么喊着。
如今这个皇宫,能让她得到一丝安慰的,可能就是瑾瑜了,但沐扶夕脸上的笑容,却任由瑾瑜怎么逗闹,都始终不曾出现过……
看着怀里再次陷入熟睡的瑾瑜,贤贵妃轻声轻语的呢喃:“瑾瑜,你说,你的娘亲为何再也不笑了?”
慢慢靠在了软榻上,她也闭上了眼睛。
刑部,还是老样子,没有多一分的苍老,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改变,孤独而威严的伫立在元清皇宫的角落里,鹤立鸡群的存在着。
门口,刘全江不知道正在和门口的侍卫交代着什么,忽然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当他看清楚那马车上坐着的张高时,赶紧带着人下了台阶,有些惶恐的跪下了身子。
马车平稳停靠在了一处,张高忽视掉跪在刑部门外的所有人,转身打开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