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一个男子,他背对众人,抬头望着苍穹,一步步的前行,在他的脚下,尸骸成山,他每走一步,仿若天都要碎了。
他很高大,身姿很伟岸,周身上下缠绕着一层仙雾,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不凡了。
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前行着,只是他的双手在不断的结印,身上的血水仿若都要流干了,不断的往下流淌。
他所在的虚空,天都是血红的,到处都是枯骨,在他的身旁,一个人都没有了,诸天万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在征战。
“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吗?”
他声音很低沉,前行中,这般轻语道。
这句话中没有恨,只有凄凉。
曾经的战友都死了,万里的苍穹,大好的河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守护,这种重担,便是他也觉得很重很重……
他不曾停下脚步,哪怕前方刀光剑影,哪怕前方危机重重,可是他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不曾退却,勇往直前。
在他的身后,那里有一个国度,本是安宁祥和,万民平安的,可是这场浩劫打破了以往的平静,那里已经成为了地狱,血水汇聚成河,尸骨堆积如山,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惨叫声,悲吼声响彻苍穹。
他不能在退了,因为那身后是他的家啊!
他要是退了,这片天下真的就没有人在为民征战了。
噗!
一只大手从天而降,遮天蔽日,那股可怕的气息威压诸天万界,也许便是身为帝皇的他也难以接下,因为他已经油尽灯枯,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但是,那背对着众人的他,却是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似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
巨手太强了,贯穿了他的胸膛,猩红的血水一瞬间血洗了青天,这一刻的天,都在淌血,都是血红色的。
可是,他真的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还在向前迈步,但是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了,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那满头的发丝在这一刻也变白了,在风中飘荡,像是黄昏时分的残阳一样。
“何时才能复仇呢?”
他笑了,是那般的苦涩,让人看起来心痛,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只是,这笑容或许并没有人看见,因为整个虚妄大陆的战者都死了,没有人在与他并肩作战了,他的笑,仿若是留给后人看的。
他叹息着,话语中多少还是显现出了那么一丝无力与不甘,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
生灵涂炭,战者陨落,下一个纪元,拿什么抵抗?
那地上碎裂的刀剑,那空中飘荡的战旗,后人还会重新捡起来,扛在肩上吗?
或许,他在担忧着。
“战帝,你可是绝望了?”
虚空中,那漆黑的苍穹内,传来了一道朗笑声,那笑声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让人厌恶。
“种子,已经撒满天下了。”
只见那道伟岸的身姿仰起头,挺起胸脯,他望着远方,忽然的笑了。
“那些人,活着还能逆天不成?”
那道声音笑的更加的猖狂了,满满的不在乎,尽是轻蔑与嘲讽。
凌霄知道,他们在谈论的也许是登上古船的俊彦,是那些留下来的种子。
“终生皆是平等的啊!”
虚妄大陆这边,那男子倒也不怒,依旧那般的淡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看,那蜉蝣,朝生暮死,它难道没有活着的道理吗?”
他忽然用手指了指一株古树上的蜉蝣,轻声说道。
“这般生灵活着不过是绿叶罢了,也比之你们高贵不了多少。”
那道声音很不屑的说道,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只蜉蝣。
“不,你错了,我们并没有比它高贵,万灵本来就是平等的啊。”
不温不火,男子摇了摇头,这般叹道。
“哈哈,你们真是腐朽,若是踏出那一步,何至于落得如此的下场。”
“你不明白啊,你还是不明白啊!”
男子摇着头,像是失望了一样,也再也不愿意和虚空中的男子交谈了。
“哈哈,万物本来便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何必去在意那些弱者的心里与看法。”
“你不懂,你并不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那长生真的比无情还要有吸引力吗?”
“世人谁不想长生不死,即便是冠绝天下,可是终有一天会化作一赔黄土,在无情的岁月中消逝,而我若长生,威名扬天下,亘古恒久远。”
“如此说来,你生来便是比别人高贵了?”
男子轻轻一笑,说话间他又刻意的用手指了指蜉蝣。
“那是当然,我生来便强于别人,而今站在绝颠,接受万民的膜拜,我又如何与那些贱民相比?”
“他们若是贱民,而岂不是你只能镇压贱民了?”
男子又笑了,笑声很大,响彻在苍穹,便是那株古树的上的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