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续一走,双易立马回房,不过片刻手提包袱站在战莲心门前,“三爷,小姐需要照顾。”
小姐这幅模样她只在小姐中毒时见过一次,浑身都是冷气,没人能靠近,当初要不是教沫主子医术的老爷子在,小姐的命多半会交代了,如今又这般老爷子和沫主子都没在,小姐会不会有事!
朔尘缘将怀中人儿的衣物全部褪下,厚实的棉被裹在她身上,驱起内力不断注入她体内,“准备药浴。”
双易幡然醒悟,对啊!要找准备热水才能泡药浴,疾步离去。
今日阜禹三人一个也没在小院,只能双易将所有的一切准备好。
小院里微热的海风经过战莲心所在的房间变得刺骨的冷,比冬日迎面吹来的寒风还要阴冷一些。
朔尘缘端起茶杯,翠绿似琥珀的茶水比战莲心送与沂正士那个茶杯还要精致,他周身氤氲着一层薄雾,怀中人儿也缭绕着雾气。
雪狼蹲坐在雾气之外看着,狼眼一瞬不动盯着主子,雪白的皮毛染上些许晶莹。
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点缀着细如盐的冰晶,在这夏日里看着清凉,却让人遍体生寒。
“三爷,水来了。”双易还没有进门便是一个哆嗦,可想而知小姐身体是怎样如寒冰,小姐与尘王到底发生了何事?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焦急,只是满脸严肃的完成她自己该做的事。
战莲心感觉自己沉入了海底,无数的藤蔓遮天蔽日的扑向她,缠住手脚,勒住颈部,颈部的玉佩发着光、散着热,然而那点微弱的光,稀薄的热对这如浩瀚般的冰海只是杯水车薪。
思绪浑浑噩噩,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入海底?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任凭水草淹没?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出与海水融为一体,琉璃般的眼眸闪过不解,她为什么会哭?
下坠过程中美眸无意瞥见手腕处的手链,她何时戴上的手链?手指费力的拉扯手链,怎么不断?
水草不停的收紧,窒息感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沉,明明是如娘亲般的柔水,为什么这般刺骨?她好累!
眼泪是谁的?手链是谁的?玉佩是谁的?耳边的呢喃是谁的?
“心儿!心儿……”朔尘缘一声声的唤着她,声音很柔却充满了力量,“心儿……”
双易已经不知道她送了几次热水,她只记得小姐才刚刚入水,一桶滚烫的热水便结了一层冰,水也冷的通透,小姐不能泡药浴!怎么办?
朔尘缘再一次将水中的人儿抱起来,用干燥的棉被包裹起来。
“我再去换一桶。”双易红着眼眶,小姐的嘴唇都成了乌黑色,她要让竹屋阁去找沫主子和大老爷。
朔尘缘动作轻柔替怀中的人儿梳理着湿润的墨发,温热的内力包裹着她的全身,黑眸也像封着冰,“药浴的药效是什么?”他不该放任心儿与那人打斗。
“以热克寒。”
“你下去,用内力笼罩整个院子,好好守着门,不许任何人进来。”眼眸中的红光不似以前般一闪而逝,这次红光稳稳顿在了黑眸之中。
双易急声问道:“三爷有办法?”
“下去。”若再敢耽搁一刻,他不介意用双易的血铺上一地鲜红。
双易对尘王不说是十分信任,但是已有八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一定是有什么缓和之计,“是。”她会让人去找大老爷和沫主子,一定能救治小姐。
双易坐于房门处,丹田聚集内力缓慢移至双手,一群海鸟从小院上方飞过,一层无形的内力罩住整个小院,似穹顶一般。
雪狼蹲坐在一旁,狼眼锐利的盯着院门,若有人从院门进来,那狼牙就是见面礼。
朔尘缘体内翻腾的热力终于冲破了层层阻碍,眼中红光波动,房间的冰晶一瞬间融化,又一转眼凝结,一寒一热谁也不让谁。
肌肤相贴,一冷如寒冰,一热如烙铁,四季的两个极端在一个不大的房间内相遇,若不是双易用内力罩着,这两股内力铺散开,方圆十里地的所有花草树木都会在这一寒一热中枯死。
鸟类会因为紊乱的四季而不知向着那方飞,一大群飞鸟滞留在祥瑞城上空,如蝗虫过麦田。
朔尘缘用内力引出战莲心体内的寒气,再将自己体内的内力注入她体内,黑眸红光渐盛。
小院的上空形成似漩涡般的狂风,海浪越来越急,浪涛声就如无数骏马踏浪而来。
岸边的渔民们看着掀起数丈高的海浪,踉踉跄跄奔向高地,奈何最终还是被浪带入水中,随着奔腾的海浪起起伏伏。
“王,海边突起海啸。”宫人急急忙忙跪在邪续面前。
邪续放下笔,凤眼一挑,温声道:“突起?”看来那些监管临海岸的官员将正事抛之脑后啊!
西海王朝都城祥瑞城靠近灵海,国都乃固国之本,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国注意,为避免劳民伤财,邪续特设监管临海岸官职,每时每刻注意灵海的动向,以最快速度遣散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