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易带着鬼冼去了竹屋阁,这回程的马车上,只有战莲心与战玉树。
战玉树面色阴郁的坐在战莲心对面,黝黑的眼眸不似以前那般光亮。
从上马车开始战玉树一直就是这般沉郁的模样,战莲心以为过一会他会好,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素手撩起裙摆,莲步轻挪已清雅的坐在战玉树的身旁,白皙纤细的手掌覆上他紧握成拳的手掌,淡淡的温暖通过手掌传递到战玉树的心里。
温暖的手掌覆上来的那一刻,战玉树心里的恐慌才真真正正得到缓解,黝黑沉闷的眼眸水光泛滥,泪水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滑落,亮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似有一股不见血不松开的执拗。
他不过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孩子,战莲心侧头看着唯一的弟弟压抑无声的哭泣,一时间平淡无波的内心真正的察觉到带他的伤害。
刚刚的情况她轻而易举躲开,没有多想带着双易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离开。
可是玉树他并不知道,那一刻他只知道自己姐姐可能在他眼前死去,巨大的恐惧和内疚自责包裹住他,可笑啊!她还傻傻的以为她的举动不会伤害任何人。
‘咯吱……’车轮前进的声音尖锐刺耳,刺的战莲心喉咙发疼,连带着疼的眼睛也氤氲着水汽,俏丽的鼻头有些酸意泛红,声音一改往日的清丽变的低沉黯哑,“对不起。”握住战玉树的素手随着话语声加重了力量。
战玉树低头无声痛哭,下唇被咬出几缕鲜血,俊俏的五官因为要压抑哭声变的狰狞,听着一句喑哑的对不起,心里压制的一切被击的粉碎,侧身抱着她,马车里响起了些许似稚嫩又似成熟的男子哭声。
战莲心任由玉树抱着她哭,哭声像是古域魔咒,听的她心里直直的抽疼,就像自己的内心被藤蔓包围,跳一下就似被无数的针扎。
这是回王都之后战玉树第二次抱她,不像第一次那么喜悦满足,这次是自责和恐惧还有庆幸。
见着还有会儿就到王府了,战莲心收拾好自己翻涌的情绪,感受着肩膀处温润的湿意,哑声道:“快到了。”
战玉树闷闷的点了点头,收拾好自身的狼狈,他不能让人笑话。
吏部官邸。
萧楚楚焦急的在闺房中走来走去,精心描绘的面容略显狰狞,“你个贱婢,找的什么杀手,本小姐只是要战莲心的命,他们居然去招惹那几个皇族!”说完反手扇了跪在地上的冬雪一巴掌,扇了之后又觉得不解气,抬脚用力踢向冬雪的腹部。
冬雪低头一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声线没有丝毫的起伏,“索命派的人只要把要索命的人杀了,其他的他们都不管。”
“呵呵呵……说的好听,万一那几个皇族不肯善罢甘休要追查,查到本小姐头上怎么办?”
萧楚楚越想越是胆战心惊,阴沉的看着低头跪在下方的冬雪,用力的抬起她的下颚看着自己,涂的鲜红的指甲嵌入白皙的嫩肉里,“呵呵……你不会是想借此机会灭了我们萧家吧!你知道如果皇族插手,说不定就会查到我的头上,到时候就会下旨把本小姐杀了,以显示皇家威严不可侵犯。贱婢!你……你的心思真是歹毒啊!”
冬雪面无表情的听着萧楚楚猜测,等她说完了才开口道:“索命派接到的所有任务只有两个人知道委托人是谁,其他的人都只知道杀人,小姐不会被查出来的,况且去寻缘会望风的是白枚。”
听到她如此肯定的语气,萧楚楚勉强平复了内心的慌乱,这才松开手指嵌入皮肉的下颚,“你还有胆怪罪到别人身上!现在暂时不处罚你个贱婢,如果刺杀战莲心的事情成功了,本小姐会酌情减轻你的处罚,不然本小姐定让你生死不如。”
“萧小姐,时辰不早了,请萧小姐随奴才回宫。”尖细的男声从门外响起,萧楚楚收起狰狞的表情,抬手抚了抚自己精致的发髻,柔声道:“麻烦公公了,楚楚这就回宫。”
战王府。
战玉树独身回自己的院子洗去一身血腥。双易也回到了竹屋。
战莲心素手摸着雪狼的毛,螓首微低柔柔的目光落在雪狼身上,清泠的声音四处飘荡,“查查谁想杀我。”
丝丝寒意侵入双易的心扉,背部阴冷一片,心里感叹道:好久都没就看到小姐动怒了,“是,半个时辰后阜崖、阜禹见小姐。”
“嗯。雪狼,今日有人想杀你主人。”战莲心轻声徐徐说着,纤纤玉指穿梭在雪狼浓密的皮毛内,更显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听着主人轻声的呢喃,雪狼绿油油的狼眼直愣愣的盯着主人,大而圆润的眼眸中似乎闪着某种复杂的光芒,随即用头蹭了蹭主人的玉指,口中发出低沉短促的‘呜呜呜’狼叫。
清冷的月光轻柔的附在世间万物上,一片莹莹月光。
战莲心右手撑着俏丽有致的下颚,左手摆弄着窗台处的马蹄莲,琉璃似的眼眸看着池里披着月光的荷花,目光辽远而澄澈,安静附在背部墨发,偶尔随着夜风漂浮。
脚边慵懒的半卧着雪狼,雪白的尾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