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一开雕花的镂空屏风矗立,绕过屏风又是一层烟霞色垂地纱幔。
朔尘缘将纱幔掀起一角,轻声道:“别碰这里的东西,全是浸过毒的。”
战莲心虽懂医理,却对不是蕊娇捯饬的毒一窍不通,没想到那精致华贵的床榻,赏心悦目的茶具,做工繁杂的桌椅皆是毒物,“有毒你还碰纱幔!”他刚刚碰了纱幔,心里咯噔一沉,执起他的手掌看是否中毒。
“我不会中毒,师傅用他的内力将我的全身的经脉固了一次,我比常人更耐寒,也不会怕毒。”
战莲心水眸专注的看着他,“你似乎什么都不怕?”他就像一个隔着云端睥睨这世间的人,云淡风轻是他的常态,似乎什么都不能在他心里和眼里留下痕迹。
“不,我会怕。”怕这能影响他情绪的小东西。
密室穹顶的正中位置是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它的光将房里的一切都照的很清晰,也将那双如子夜般深邃的眼眸照的很透亮,她不自然的错开了目光。
一副美人卧榻图静静的挂在墙上,画下的木桌上摆满了花瓶装着的蔷薇花,房里的死气一扫而光,总感觉画上的佳人在这房中。
魅意朦胧的眼,挺巧精致的琼鼻,娇艳欲滴的菱唇,玲珑小巧的玉足交叠放置,莹白的手腕轻抵下颚,薄纱下若影若现的锁骨,一身雪白的冰肤玉肌,这个女子不就是那些异族女子的模样吗!只是这个更美,饶是战莲心也美不过这个女子的妩媚。
这已是战莲心第二次看这个画像中的女子,在这个地方出现一个战家恩怨人的画像,难道这些人盯上了战王府,为了对付战家也用不到如此阵仗,怕是还要对付皇位上的人,那人才是主使不是吗!
朔尘缘淡淡扫了一眼那幅画,“这女人本是皇后。”皇宫的那些事,怎么掩藏都会被人发现,“她叫宫媚人,十几年前宫家是王都第一大族,最为鼎盛时家里成年男子都入朝为官,整个朝廷都在宫家的控制之中,他们想让谁当皇帝,谁就能当皇帝。他们选中了当时默默无闻的朔轩宇,只因那时的宫家大小姐喜欢朔轩宇……”
又一个秘密将要揭开,战莲心冷眸睨着那幅画,她在这种种往事构成的漩涡里挣脱不得,她不得不面对。
朔尘缘抚着她的墨发,安抚她波动的情绪,“朔轩宇成了太子,宫家大小姐如愿成了太子妃。原本的太子却心有不甘,派遣了杀手去杀官大小姐,朔轩宇爱上了杀手,羽翼已丰,官家对他已是一个污点,官家注定要成为历史,太子妃也被遣离王都。朔轩宇囚禁的杀手消失,怒极,派人查探杀手的行踪,五年前得知是官家的人带走了杀手,皇帝一怒之下抄了官家,却留下了一人,与太子妃长得极像的官袭人,那是莫此玉的未婚妻,五年前不见了踪影!与官家有联系的除了朔轩宇,另一人便是莫此玉。”
“我爹将官媚人送出了王都,而那名杀手是卓天意。”她笃定道,卓天意消失或许只是不愿与朔轩宇在一起,而五年前消失的官袭人怕是人为,外面那些人或许是官家遗留的人。
朔尘缘食指沿着桌边滑动,纤尘不染,“我查到的是这样。”
战莲心走到雕刻着火凤的床榻旁,又一扇石门赫然出现,“这或许是另一条出口,也许能揭开这里主使人之谜。”
“去吗?”朔尘缘走至她身后。
走到这里了,不去可惜了。“去。”素手轻轻一推,门自动向左侧移动,一条不见头的青石板小路绵延进黑暗。
如果说他们进洞的时候是往下走,那么现在就是走上坡路,而且青石板光滑异常,除了一个脚印宽的的地方没有青苔,其余的长满了青苔,夜间视线不好的那必是走一路摔一路,这些最平常的东西,在这幽暗的空间里危险不亚于一个身强力壮的敌人。
“到底了。”感受着掌心下石块的纹路,没路了,估计天都快亮了吧,眼眸沿着人走过的痕迹逐一细看,脚步至右边墙角消失。
依着痕迹走了一遍,站定,门开了。
“一会儿眼睛疼。”手掌轻轻覆上她的眼睑,长时间在黑暗中走,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阳光。
她感受到脸颊上柔柔的阳光,还是在明亮的地方好,有身边这人陪着一切刚刚好,“阿尘。”
身后身子一僵,低低的应道:“恩。”
这出口在王都内一座山的半腰,茂密的树林,视线看下去,山底是一座修建古朴大气的府邸,“这是闲王府。”
闲王与莫此玉交好,那困着千兽的地洞怕与两位王爷都脱不了关系,“回家。”不管以后会怎样,不用急,等着它发生时解决就好了,心里的阴郁烟消云散。
“我先送心儿回家。”
“好。”
双易身子直直的站在闺门处,焦急的等待,“小姐。”一看到人,疾步走过去,“小姐一个人回来的?”尘王不是跟着小姐吗?
战莲心疲惫的坐在软榻上,接过双易递给她的茶杯,一口饮尽,“阿尘送我回来。”
“药和药浴一直给小姐温着,就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