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虫子最终落在萧楚楚脚踝处,停留一会又沿着原来的飞行路线离去。
战莲心用温热的湿手帕擦拭着玉指,一根一根极为仔细,眼眸却一瞬不移盯着萧楚楚,看着她原本自信到自负的表情破碎,看着她冷汗滑落到脸颊。
昨天她要是没有起旁的心思,那么何来结怨。她要是安安分分跳舞,也不会让双易起了对付她的心思,自作孽不可活。
红色虫子名为僵虫,顾名思义,咬人一口被咬处的周围便慢慢僵硬,药效只是短短的半刻钟,没有杀伤力,对于一个女子倒是绰绰有余的。
顾长欢发现萧楚楚的不对劲,想着以萧楚楚的个性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可让她没想到萧楚楚居然在最后一个动作倒下去了,这个惊变让她停下了弹奏的素手,有些惊愕的看着萧楚楚。
看的入迷的人,直到萧楚楚摔倒才清醒过来,一时间宴会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而那些官家小姐多是幸灾乐祸。
战莲心轻抿一口香茶,看着那直愣愣伸着的右脚,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萧楚楚的哥哥萧进成为宴会上第二个握碎酒杯的人,只不过没有顾长欢幸运,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黑色的长衫隐没。阴翳的双眼狠狠的扫过在坐的每一个人,让他查出是谁下的手!必将挫骨扬灰!妹妹舞技虽不是朔天第一,却也不会犯这等小错误。
此时的萧楚楚整个人颇具美态的趴在台上,心思更是百转千回,慢慢按捺住心里的不甘与羞辱,眼眸积蓄住满满的泪水,缓缓抬起头,适时的微风吹起滑落在肩上的发丝,她要懂得利用自己美人的优势。
朔轩宇将宫女手心的葡萄刁入口中,“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扶,看看摔伤没有!”有力的声音传遍整个御花园,也将冬雪有些愣住的思维拉回现实,冲忙的行礼之后,小跑上台扶起萧楚楚。
站稳后,萧楚楚湿润的如受惊的小鹿般双眸有些委屈的看着朔轩宇。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垫脚石,“看来吏部千金的脚受伤了,既然如此,今晚吏部千金就不回去了,暂留宿承恩宫,养伤。”
听到皇上的决定,众人心思各异,几个皇子事不关己的看着这场闹剧。
欧阳静面上依旧端庄美丽,杏眼蕴着淡笑,不过手里的手帕已经被蹂躏的不像样。原以为今晚宴会那些个嫔妃不能参加,虽有几个美人,也不会压了皇后的风头,那曾想这些官家小姐一个比一个厉害。
今晚过后,萧家的女儿也许不用再回府了,一时间萧家氛围有些怪异,似开心似凝重。
双易没想到朔轩宇居然直接当着众人面要萧楚楚留宿宫中,心里有些复杂和不确定,朔轩宇行事如此怪诞荒谬,小姐今晚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小姐……”
战莲心垂眸凝睇着平静无波的茶杯,一轮明月静静的映在翠绿色的茶水中,“无事。”若真有麻烦上门,那就担着,这世道人善被人欺,况且她并不是善良的人,她只是懒。
正在众人变色之际,朔尘缘黝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他了解皇位上的人,这绝对不是真正的目的。
萧楚楚心里百转千回,挣扎纠结浮现在低垂的眼中,最终眼里又恢复了平静,缓缓抬起头嘴唇轻启,“谢皇上关心,臣女遵命。”声音里是难得的清明,她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个人掉入火坑。
在众人还在消化她刚刚说的话时,再次语出惊人,“皇上,刚刚臣女摔倒,顾长欢姐姐一定也受惊了,精神难免有些不济,不如就让顾长欢姐姐一同留宿承恩宫吧?”话语里满是诚恳和歉疚。
战莲心对于萧楚楚这个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行为很是可耻,眉眼间染着似雪山之巅的寒意,这个女人心里含着的毒,怕是能毒死好些人,在后宫怕是要掀起巨浪。
“好,朕允了,今晚廷尉千金一同留宿承恩宫。哈哈哈哈……”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顾长欢思绪翻涌,泪眼婆娑的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看着自己父亲眼里的责备,她所有希望都已幻灭,浑身散发着死气。眼里的泪水最终没能忍住,一滴一滴的滴到黑玉台上,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战莲心,沙哑低沉的谢过恩,随着萧楚楚消失在众人视线。
战莲心淡漠凝视着在月光下闪着光的泪滴,她不是圣人,她不会插手一个陌生人的事。
朔轩宇狭长的眼睛情绪复杂的盯着那走神的人,纤细的身形,倾城的容颜,清冷的气质,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就着宫女的手将酒一饮而尽,黑眸凝视着同样看着他的战勋,原本他不会对战家下手,奈何那人太特别了。
“既然已有两家小姐留宿承恩宫,多一个更添些喜气,战家小姐也留宿宫中吧!朕乏了,去解解乏,战家小姐随朕一同离去吧。”说完那抹明黄的身影已转身离去。
战莲心放下手中的杯子,玉指挑起垂在腰间的红色绸带,嘴角隽起一抹冷笑,醉翁之意在此,她倒是不知道她惹麻烦的能力如此厉害,难道在崖谷休养几年把这能力养出来了!
“战小姐,皇上有请。”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