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单枪匹马的白芷就把在黑水村外游荡的尸鬼剿灭一半,稍微走远些,找了片干净的草地,盘腿坐下调息。一刻钟过后,疲劳尽去,身体恢复如初,消耗的内力回到原有水准,他又继续开始狩猎村外的尸鬼。
用掉便宜师傅给的魅尸香,白芷不能痛快地飞速刷怪,索性持着蝉翼刀专门找落单的尸鬼。待他走远后,以土行术潜藏在地底的兽魂术士缓缓地冒出来,头顶着一蓬枯黄的败草,仿佛戴着古怪的帽子。
‘姓白的小家伙,手脚也不干净,留下这些无头尸体,徒然引来疫鬼栖息繁衍,日后必成隐患。既然受铁王郭距所托,承了几分人情,就卖好给他,由我亲自出手来化解了。’
金乔正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揭开软木塞,凑到尸鬼的残骸上,轻轻抖了抖,将行走江湖杀人放火、毁尸灭迹必不可少的化尸散倾倒少许出来。
“嗞啦嗞啦!”一蓬浓密的白烟腾起,能把鼻子都酸掉的恶臭,兽魂使者连忙捂住口鼻抽身急退。只见五十条尸骸,连皮带骨转眼化为一滩血水,缓缓地渗入地面,想必来年这一片野草将会格外茂盛。
以游戏人生的心态看待世情的白芷,毫无负罪感地把一头头尸鬼送回老家,无论是吹毛断发的蝉翼刀,还有具有破邪之力的朱砂掌,狩猎的时候都无往而不利。与游戏不同的是这些小怪不能刷新,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外游荡的尸鬼越来越少,白芷进退的余地却越来越多。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没有用早饭的后果终于出现,体力消耗后恢复极不容易,白芷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估摸时辰已到中午,再继续下去,耽搁了饭点就只能吃残羹冷炙了。于是顺手一刀砍翻被朱砂掌震慑无法动弹的最后一头尸鬼,轻轻甩动蝉翼刀,沾染在刀身的血迹滚滚而下,收好放在腰带,施施然地返回黑水村。
经过村口时,两头尨首人身的石雕,那双朱砂点开颇有灵性的眼睛,柔和地盯视着白芷,显然清除村外的尸鬼,赢得它们的认同。
‘这两尊石雕,历经风霜雪雨的侵袭,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年头也够长久了,不会变成妖怪吧?嗯!守着黑水村的村民,估计成妖也是一对好妖怪。’
走近华盖似的槐树,白芷胸膛深处蓦地传来震动,夜探将军冢时,降服并抽取金精之气,将牛耳尖刀点化成蝉翼刀的寒玉蝉,沉寂多时后终于恢复灵动。
他鬼使神差地把手贴在树身,五指顿时生出强烈的吸力,无孔不入地穿透满是褶皱和裂缝,已木质化的树皮,源源不断地抽取老槐树的灵气。
霎那间,白芷如饮甘霖,冥冥之中突破命运迷雾,回望自己走过的道路,人生分岔口的失之交臂,注定自己今后前途多舛。立足当下,依稀看清周身缠绕的乱流,那些作祟的魑魅之属,被蝉翼刀的煞气逼开少许距离。命格的裂隙犹在,没有设法修复,随着气机萌发提炼灵力,罅漏将越来越大。
白芷感到一阵晕眩,身在迷局而不自知,如今总算感受到紧迫的危机。这就是没有师门的散修的固有缺陷,关键时刻缺少提点和庇护,注定修行的道路极为坎坷,甚至中途夭折也不无可能。
在黑水村待了几天,周围都是江湖术士,无门无派的炼气士,耳濡目染之下,对修行也算有点认知。
‘难怪便宜师父敬奉神灵,态度极为恭敬虔诚,每夜焚香拜月默祷,摄取星力转化为施法的源泉,原来这长生仙路真是不好走。区区一介凡人,无论贫富贵贱,生死都有定数,唯独仙道,求索长生不死,突破原有的格局,跃出命运之河,伫立在时光之上,任光阴逝如流水,难怪被鬼神嫉妒,恨不得扼杀在襁褓里。’
‘所幸的是我遭逢奇遇得到寒玉蝉,分明就是仙人的遗留,具备种种不可思议的灵异,有益于奠实根基。’
想到这里,潜入胸腹的寒玉蝉,骤然发出欢快的轻鸣,白芷顿觉通体舒泰,全身二百零六个骨节阵阵酥麻,仿佛过电一样。
‘今日不问自取,借了一点灵气,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来日必定百倍偿还。’这份心思也不知道老槐树能否收下,白芷了却心事,直起身慢慢收回手掌,经过黑水村的直道,踱步到铁王栈房。
沿途,不时听到有人窃窃私语,都是谈论郭距和屠其志联手进入阴域隧井的事。有什么利益能让对敌中的黑水村双雄携手,肯定大的吓人。许多经历昨晚一战的江湖术士,都有些忧心忡忡,他们显然都想到了传承妖鬼道,开坛授符的道主鬼狐之长涂黎。
回到栈房,用过一顿丰盛的午饭,白芷收拾碗筷餐盘,也不劳烦相熟的伙计动手,随后坐在僻静的角落,默默消化水谷精气,顺带炼化体内的阴气,壮大自己的灵力。
没有练成餐风饮露的本领,辟谷更是没有影子的事,维持生机和自身的需要,习武后饭量大增的白芷,用度是常人的三倍。囊空如洗的他,早先时候被穷神附身,所有银钱消失地无影无踪,也不知被谁捡到。
‘就当是做了一件好事,接济穷苦人家。’白芷如此安慰自己,心里好受许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