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并没有直接过去叫她,让她冷静一会儿,等情绪好转。
而小女孩儿还在哭泣,只是看见周围快要没人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得救了。她终于放开了那棵大树,仿佛很难放开一样,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恢复原形。她转过头来,想要说声谢谢,可是抽噎声还是停不下来,话也说不清楚。女孩儿赶紧用手擦干眼泪,只是这一动作,让脸上多了许多血痕。
七天没有说话,他不会安慰人,只是递了一条手帕。
“谢谢。谢…。。谢谢。”她终于说得清了。她又尝试着把腿从馒头一样的身体里伸出来,成功了,不过很疼,她已经在地上持续这个动作太久了。
“我叫七天。”
女孩儿似乎没有听到。
“我叫七天。”
女孩儿似乎还是没有听到。
小姑娘活动了一下身子,但是并没有立即站起来,她很疼,太多的鞭子打在她的身上。背部的许多鞭痕,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渔网,当然,也看得清小姑娘那白嫩的皮肤。
愣了一会儿,小姑娘还是没说话,七天有些疑惑,向她靠得更近了,他蹲下身去,准备与她交谈。可就在蹲下去那一瞬间,又立马站了起来。
他突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从背部的受伤的皮肤看得出来,小姑娘连袭衣都没有穿,又是在树下遭受了那么多的鞭子,衣服早就是不足以遮羞。如果就这样让她站起来,或许连她那尚未发育成型的胸部都遮不住。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不知道经受过怎么的贫苦与苦难。
他读了太多太多的书,书上没有穷人的历史和传记!
很快,七天到附近买了适合小姑娘的衣服,一买就是几套,那时候他才发现,身上的前,几乎花得差不多了,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想快点让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有个人模人样。
小姑娘直接把衣服披在了身上,穿好之后,还是没有说话,她只是一直咬着下嘴唇。
“我叫七天。”
“妈妈叫我野草。”小姑娘并有说我叫什么,很有可能,这个可怜的孩子,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这也许,又是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在酒后胡乱发泄的产物。
的确,野草这个名字,太像是她的母亲在无奈地控诉着什么
男人总是让女人承受苦难,又妄想用对不起甚至不用,来原谅自己的过错。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儿终于睁大了眼睛,也许是第一次那样勇敢地去正视一个人,看上去她连看别人的勇气都没有。终于,在看清楚了七天那双澄澈、透明的眼睛,并从他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自己之后,防备得厚厚的心,总算轻松了下来。
“我没有家了。”
……。
七天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愿意跟我走吗?你不用害怕,我也是个孤儿。”
她没有说话,轻轻地点点头,她信任眼前这个少年。
“那你跟我来吧,我带你走。”
小姑娘尝试着起身,她太疼了,一时间还没有回复过来。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像个馒头,而是像一碗瘫软的素面条。七天很无奈,只得蹲下来,示意她他会背着她。小姑娘没有拒绝,相反她很放心,因为这个她所经历的世界,怕是没有谁像七天这样对她好过。
就是这样小小的举动,对于在苦难中的人来说,改变的,怕是她的整个世界观。
这,是七天第一次背一个女孩儿。
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他只是深深地同情她,可怜她,他隐约地感觉到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了。而那个小姑娘,趴在七天身上,像趴在一张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大床,竟然安静地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小姑娘的呼吸很均匀,吹得脖子痒痒的,七天微微地笑了。
回到句王府柴房的时候,七天被那个守宅的老婆婆看到了,七天的每一次进出,她都看在眼里。她只是不明白,这个瘦弱的少年到底要做些什么。他简直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还总是说让人匪夷所思的话。不过,近了的时候,看见他身上背了个小姑娘,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决定要提醒他一下,这里不是孤儿收容所。老婆婆之所以还留在句王府,是因为要为那些句府府的冤魂守灵。容忍他和两个盗贼住在柴房,已经是极限。不管是谁,都不能打扰亡灵的安宁。
“站住!”老婆婆拄着拐杖,驮着背,快速地移向了七天,就像一辆被发疯的野马拖着横冲直撞的马车。老婆婆走到他面前,快速地围绕着他转了一圈。还未等她说话,七天便抢在了前面。
“她是个孤儿,无处可去。”七天心中有一丝淡淡的忧郁。老婆婆还是围着他转,口中还喘着大口粗气,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哼!你要是再敢带一个人进来,我就把你们全部赶车去。”说完,婆婆愤怒地飘走了。老婆婆那严厉而滞空的声音,吵醒了七天背上的女孩儿。
当七天背着野草到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