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世界还没有真正的开始,稀里糊涂地参加神石试,偶遇万众敬仰的知方老人,算不上朋友又有些小孩子气的王允,有点儿书生气的灵修王充,还有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容易难过的女孩儿知心竹,每人只给他说过两句话的漂亮可爱的句心、管羽、祝真。
没错,这些人后来都在七天的生命历程中有重要的意义。不过现在有什么关系呢,七天已经走出第一家客栈,安静而平淡地离开。他心里唯一的遗憾,便是那个极好的店小二,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经历死亡,而且也没有人在意:他是怎么死的?
这是个问题。
但却不是七天能考虑的,除了第一家客栈,自己又该去哪儿呢?御龙将军还没有回到府上,相国府是他绝对不会再去的地方,想到相国大人那看人足以看到剥了人皮的眼睛,心中就一阵寒颤。
不如去句王府吧,小五和米粒还在那儿,算不上朋友,可总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
似乎最近句王府还有人走动过,因为句王府门前的灰尘上的脚印,明显超过四个人。除了小五米粒,再算上那位恐怖的婆婆,至少还有两个人来过。
现在,又多了七天,这座荒芜寂寞、无人问津的宅邸,会不会因为七天的到来而有所改变呢。推门而入,门环的地方还是比较干净,灰尘都被小五米粒给带走了。远远地就看见,他们俩正坐在石凳上打磨什么,七天没有打扰他们,那里是整个句王府看起来最有人气,也是最干净的地方了,想必小五和米粒经常在那里干坏事。
“小五哥,老大回来了,是老大!”
两人立刻变得高兴起来。
“老大,我还以为你不会管我们了呢?你怎么会在第一家客栈那种地方呢,你是灵修吗?是哪个院派的?你在里面怎么样,他们怎么可能现在就放你出来……。”小五问着一连串的问题,没完没了的,根本就不给七天回答的机会。
“别问了,让老大先歇口气,喝碗水。”米粒把七天拉到桌子旁边,端起一碗热水递到七天面前。七天愣住了。
那装水的茶壶只是一个断了半截瓶嘴儿的酒壶,酒壶四周遍布青苔,霉质丛生,那断了的酒壶嘴儿仿佛在述说着一个粗鲁的士兵将它打翻在地的过往。装水的茶碗,是一个点香的小鼎,小鼎的底座有不少铜绿,文字也被锈蚀得看不清了,这碗水,怕是充满了许许多多的泥土气。
更多的,是穷酸性。
再多一点,是苦难性。
最多的,恐怕是纯洁性。
因为从热水顶部,还可以看到小鼎底部那晃动的飞翔着的白鹤图形。那,也许就是米粒,干净的,纯洁的心灵吧。
“你个傻小子,老大这样的有钱人,来看望我们已经很不错了,怎么会喝这样的水呢。”小五走上前去,很随意地拿走了米粒手上的杯子,自己给喝掉了。
七天看看小五,又看看米粒。除了隐隐的同情之外,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好感,甚至是感动。
“我也是孤儿。”
小五和米粒愣住了。
“这次来名都,是来寻找我爹娘的。刚从第一家客栈出来,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就想来看看你们。”七天静静地说道。
“这……那,老大,你是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吗?”米粒说。
“去,你个笨蛋。”小五敲了米粒两下,又接着说:“人家老大有的是钱住客栈,怎么会住在这里,来看看看你,你就当做真的要在你身边当老大,养着你啊?”米粒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而小五明显是说给七天听的,他希望留下这个“有钱人”,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他和米粒不会忍饥挨饿。
“那,你们竹在哪儿?平日里都吃些什么,这又是在干嘛呢……。”七天看着地面上的石块,瓦砾,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器具。
“不把句王府的标志打磨干净,是没人会要这些东西的。磨了,也值不了几个钱。磨一上午,挑两件好的,兴许能换上几个馒头、烧饼。”
“平日里我们都住在句王府的柴房,好多房子,本来是可以跑进去睡上大床的,都被那个怪物一样的疯婆婆给守着,我们不敢去。虽说是脏乱了些,总归是大户人家的房子,不漏雨,不透风,也算过得去。”
“带我去看看。”
三人来到柴房,看过之后,七天很满意,因为这里是一个很适合人居住的地方,而且柴房有好几间。原本他还在考虑要不要住进客栈,不过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一来在客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二来可以向小五米粒打探一下名都的一些事,毕竟,自己也还算是他们的老大。
只是这两个家伙,占着这么好的房子,却不知道打扫整理,规划。虽然许多年没有人住没有人管,但大户人家的房子,所用木料都是上等货色,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还不至于被蝼蚁啃光。若是好好打扫一番,条件并不比客栈里差。
“你们还有多少银子?”
“九十两。”米粒不假思索地说。
“五,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