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没去砍那两贱人?”
话一说出口,王宇生便意识到不对劲,对面坐着的刘辰和苏云脸色变了又变。
“你去过马伟健那里?”苏云有些诧异的道,要说王宇生恨马伟健,苏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相反她反而认为这才应该是王宇生该持的态度,但她不认为动刀子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王宇生眼神飘忽,面色扭捏,想了想,最后索性咬牙承认道:“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侮辱我的?他们在厕所里干那事的时候,还喊着我的名字助兴,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屈辱。
即使回国,按照我的家庭条件,我可能混得还不如马伟健,索性一了百了。”
“谁说的?出国前刘教授不是说了吗,回国后我们都要分到实验室工作,在我们这群人中,你品学兼优,排得上前三,马伟健那种人是凭着家里关系才勉强得到一个公派留学的指标。
将来你肯定能反超他,说不定还能捞个实验室主任当当呢,我看啊,郭小红就等着后悔去吧。”
见王宇生神情颓废,苏云梗着脖子安慰道,说完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刘辰,希望他这个“小老乡”能帮忙劝劝王宇生。
知道王宇生前世整个生命轨迹的刘辰,却没有苏云那么自信,他知道一旦踏入社会,比拼的不止是学识人品这些软实力,更重要的是家庭出身人脉这种硬道理。
前世王宇生回国后,尽管学识人品兼优,远甩马伟健几条大街,可混到最后马伟健却当上了实验室主任,王宇生却要在他的领导下生存,这是何其的讽刺。
直到王宇生事件曝光后,马伟健的家庭背景遭到进一步深挖,他那个在中国科学院当副院长的姨夫,还有在央企任老总的老爸才被抬到桌面上来,人们一看这资历,纷纷在心里暗叹一声:难怪呢?当然,二人后来也没有后果子吃。即便如此,王宇生依然离开了这个鲜活的世界,在他生前遭受的只有无尽的耻辱,还有无穷的失望。
所以,与他对这个社会做的贡献相比,这个社会给王宇生的太少太少,少得都没有让他活下去的勇气。
“社会啊社会,你是何其的残酷……”
刘辰轻叹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王宇生,道:“王哥,虽然我也很想像苏云那样安慰你,可我还是办不到……”
“小辰啊,这年头敢讲真话的人才值得交,当然,苏云,我不是说你不值得交,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是为我好。”
王宇生摆摆手,打断了刘辰,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微笑,“从小我爹就告诉了我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家有余粮说话才有底气。
所以,这也是我一直能容忍马伟健的原因,对于我的家庭来说,我就是我们家的余粮,只要我还在,我们家说话就有底气。
苏云,我知道你和很多同学都看不起我,都在背地里说我是怂货孬种,甚至连郭小红也这么说,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你们不了解我,我是我们家的希望,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吃商品粮的,如果我要和马伟健死磕,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即使被学校开除了,他们家能为他安排工作,可是我呢?我只能回到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我不甘心啊。
马伟健这个人睚眦必报,一旦我露出丁点反抗的意思,他肯定使劲一切手段将我打到谷底,所以,现阶段我得学会隐忍,他打我我不还手,他骂我我得笑脸迎着,总之在我没有足够力量能消灭他之前,我都要保持冷静,但是万一有一天我要动手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同归于尽。”
……
“你说王宇生回去之后,会不会又拎着刀去找马伟健和郭小红?”
“刀不是都交到你手上了吗?”
“哦,哦,不过王宇生也够惨的啊,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讲心里话,真没想到他心思那么深沉,一个人能容忍到如此地步,确实不一般,要是我,恐怕早就拎着刀冲上去了。”
“您是大小姐,老师的掌上明珠,苏家的小公主,哪能体会到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无奈,中国的底层民众是最有忍耐力的,但凡你给他点希望,就绝不会走上对抗的道路。看见路边被大石头,压着的野草没有,那生命力是多么旺盛。”
“你什么意思,找打啊?”
苏云刚想站起来拍刘辰两巴掌,紧接着下体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又“哎呀”一声跌坐在沙发上。
“我告诉你第一次下身不能动,你还乱动。”刘辰眉头微蹙,连忙扶苏云坐好,扭头问道:“你这有红糖吗?”
全世界的女性都有大姨妈,即使在美国,超市里的红糖也是必需品。
苏云指了指卧室,道:“喏,在床头柜的第二层,开水在壶里,你知道的。”
刘辰点点头,泡了一杯红糖水,递给苏云,“趁热喝了吧,我明天去超市看看,给你买只乌鸡顺便再买点其他的。”
苏云从刘辰手中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你对这方面挺熟悉的啊?看着像是个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