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就是要把中阳里村打造成全球最适宜人类居住的知名村庄。看看,我们东边苏淮省的华西村,说实话那只是我们短期内的目标,从长远来讲,我们要把中阳里打造成全球闻名遐迩的知名村庄,让每个人不但能吃饱,而且能吃好,让每个孩子有学上,让每个老人有病看,让家家户户住上小洋楼,让……”
刘辰话还没讲完,坐在一旁的田本一路小跑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冲刘民、樊敏、岳志武三人摊摊手,说道:“放心吧,门外没人,我把大门从里面锁上了。”
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刘辰。
樊敏干脆跑到刘辰身边,趴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猛吸几口气,纳闷道:“没喝酒啊,怎么老说醉话?”
刘辰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感情自己吐沫星子废了半天,四人都以为自己在吹牛皮呢。
一大早,刘民叫上其他几个村委委员跑到村支部开会,内容和往常一样,也就是按照惯例汇报筹备工作的进展,这是刘辰定下的规矩,他称之为中阳里村干部的早会。
没想到,会议刚开始,四人就纷纷吐槽村民听说刘氏宗亲大会要邀请全球姓刘的华人来中阳里村时的反应,并进行了好一番劝戒。
“刘书记,是不是咱们的目标定得太高?”
“村里老少爷们一听这次搞那么大,都不乐意,说什么管其他几个村姓刘的吃饭就够浪费的,还要管全球姓刘的来吃饭,这是典型的败家子。”
“这个还算好听的呢,刘老倌指着我的鼻子骂,说咱们村委好高骛远,整天瞎……那啥指挥,特别是刘书记你,整个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我们是不是该调整一下邀请的范围,你看,咱报告递上去那么久,上面都没有反应。”
刘辰知道这话还算委婉的,背着自己,村民指不定骂得有多欢。说实话,刘辰小时候在村村生活,知道村民有短视行为,大多时候只盯着眼前那点儿利益,没人想着以后,所以他们有这种反应,刘辰倒也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田本、刘民、樊敏、岳志武四人的态度。
有关这次刘氏宗亲大会的意义,刘辰都讲过很多次,也指出了将要面对的困难,没想到现在仅仅面对村民的质疑时,四人就打了退堂鼓。
刘辰一时苦恼,慷慨激昂地讲了自己对中阳里定的发展目标,那就是建成全球最适宜人类宜居的知名村落,这次倒没引来众人的嘲笑,只是田本跑去关上了村支部的大门,樊敏过来闻闻他身上有没有酒味。
欲哭无泪,就是这种感觉。
见刘辰面露苦涩,田本舔着脸解释道:“刘书记,我关门是不想让大家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么话,本来大家都以为咱么有些好高骛远,不务实,要是让大家听到你刚才讲的那番话,恐怕都敢把村支部包围起来。”
“就是,村民的目标不高,只要能想办法把茶叶卖出去,生活能恢复到刘国……以前,大家就满足了。”刘民插话道。
岳志武露出罕见的语重心长的神色,说道:“刘书记,如果这样搞下去,村民恐怕会反对我们举办刘氏宗亲大会,这大会要没有村民的支持是很难的。”
刘辰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四人,问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村民究竟在发对什么?我想知道真实原因。”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村民既然强烈抵制这次刘氏宗亲大会,一定有原因。
四人面面相觑,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樊敏硬着头皮,讲出了内情。
以往举办的刘氏宗亲大会,邀请的人都是附近几个村的姓刘的,祭完祖后,按照惯例中阳里要管大家一顿饭。这顿饭分摊到各家各户,也就是每家摆上一桌招待客人。以前中阳里茶叶价高好卖收成好,管一顿饭村民自然没意见,但现在中阳里的茶叶卖不出去,即使贱价处理也没人要,在这个时候提出要管全球姓刘的饭,村民的反应可想而至。
听了樊敏的话,刘辰沉默了很久,忽然长叹一口气,感叹道:“说到底,还是太穷了,是我疏忽了,没考虑到这方面的情绪。这样,这次举办刘氏宗亲大会的所有花销不用村民或者村里花一分钱,我去拉赞助。告诉大家,不需要谁管饭,由村里统一安排。如果是这样还有问题吗?”
四人看了看彼此,先是点头,然后摇头,齐声道:“自然没问题。”
一顿饭就受到抵制,这就是基层工作的实情。
刘辰望着窗外沉吟半晌,心里微微苦涩,倒不是感概村民小气,几千年以来,中国的国情如此,农村太穷,村民太苦,些许针头线脑,一顿饭一壶茶自然也要计较。
刘民眉头微蹙,问了一个新的问题,“上面还没有批准我们的报告,咱咋邀请……全地球姓刘的?”
说到“全地球”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嘴不自觉向两边扯了扯,发出滋滋的声音。
刘辰好像没有看到这一细节,叹气道:“我就没指望地委能帮多大忙?他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