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记,你还犹豫什么?刘民被省公安厅专案组带走了,这严重破坏了中阳里的形象,我们趁此机会拿下他,我相信镇里区里也会支持的。”本以为水到渠成的提议,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讲了半天,刘辰愣是不表态,田本十分不解。
刘辰握紧手中的茶杯,静静地看着木桌面上的纹理,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会议结束后,当田本和岳志武磨磨蹭蹭地留下来,樊敏识趣地先行离开时,他就意识到这二人恐怕要提刘民的事。
果不其然。
刘民被省公安厅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带走,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这一去八成是回不来了。即使刘民没有参与刘国昌兄弟的犯罪活动,按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一般规律,他多半也会被安上个罪名做几年牢,那么刘民担任的中阳里村委会副主任的位置自然就可以顺势拿下来。
刘辰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岳志武,想听听他的看法。
岳志武会意,放下茶缸,沉声说道:“刘国昌兄弟带来的影响过于恶劣,伤害了村民的感情,刘民显然不适合再担任副主任,我觉得上面也在等着我们表态。听说镇上已经向区里申请免去刘仁党政办主任。”
刘国昌兄弟俩被省厅专案组双规时,就已经分别被地委、区委免去了职务,刘仁、刘民与他们的性质有所区别,二人只是协助调查,还没有被免去公职。
一般来说,协助调查结束后即使回到原来的岗位也会受到影响,多半会被内部处理。倘若柳林镇党委在省公安厅还没有结论的情况下,先行免除刘仁的公职,此举无疑于落井下石,对刘仁的处境极为不利。
刘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岳志武的暗示他自然听得懂,他也明白在处理刘民的问题上,二人或多或少都承受了些压力。
树倒猢狲散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当作真理使用,刘国昌这棵大树一倒,之前和刘家有间隙的阿猫阿狗都蹦了出来,最起码田紫山就曾就刘民的问题暗示过他。
眼下中阳里的发展是最重要的,还是得搞好团结,不能因为刘民的问题,让三人之间生了间隙,心里有矛盾,刘辰只得忍下心中的不快耐心解释着。
“我和刘民非亲非故,我并不是要包庇刘民,但作为中阳里的村支书,我需要对中阳里的父老乡亲负责,我需要对中阳里的发展负责。目前中阳里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发展机遇,就拿这刘氏宗亲大会来说,田哥你适合牵头搞吗?志武你适合吗?我倒是姓刘,只是刚来没多久,还不熟悉中阳里的针头线脑,数来数去,我看村委会班子里也就只有刘民适合担此重任。”
刘辰抿了一口茶水,目光灼灼地望着田本和岳志武,语重心长地说道:“依我看,我们不但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理刘民,还应该以村委会的名义给省厅专案组打报告,督促他们早日查清刘民的问题。其他人,我不管,我也不管不着,但刘民是我们中阳里的村民,他的户口还在村里,而且他还是我们村委会的副主任,中阳里的发展耽误不得,中阳里需要刘民。”
刘辰话音还没落,田本把茶缸往桌上重重的一放,水花四溅,他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茶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说:“胡闹,你忘了刘民过去给你使过多少绊子。想想你来村里上任的第一天,他安排的那场闹剧,想想刘福贵的镰刀,想想你流过的血;想想你住我家的那晚,西厢房里的那只箭,再想想你来村里这半个月刘民给你制造了多少麻烦,这桩桩件件我敢说都离不开刘民,小辰,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无毒不丈夫,男人该心狠的时候就要下得去手。”
“那些都是个人恩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刘民在村里干了多年的副主任,我们不能否认他有些能力,而且他在刘姓中很有威望,我们需要他的帮助来开展工作。”刘辰显然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妥协,他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日后有些人还会把手伸到他的地盘上来,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处理刘民可以,那得按照国法党纪来。如果刘民违法乱纪了,处理刘民,刘辰举双手赞成。倘若刘民没有违法违纪,某些人只是因为和刘家的私人恩怨,想要借此机会甚至借他的手把刘民踩到尘土里,刘辰决不答应。
见刘辰和田本有翻脸的征兆,岳志武只好出来打圆场,“刘书记,你觉得刘民对村里还有用处?”
刘辰点点头,看着田本的眼睛,说道:“田哥,我没有针对任何人,要说在半个月前谁最恨刘民,我估计中阳里排前三的我绝对占一号。可是我们没有必要落井下石,刘国昌兄弟已经翻船了,即使刘民出来后影响也不大。
我们应该抛弃成见,携手搞好中阳里的发展。毛老人家当年打江山不就是靠着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吗?只要刘民对中阳里的发展有好处,我们为什么不拉他一把?当然如果省厅专案组查出来刘民有问题,我们该怎么表态就怎么表态,这是原则问题,也是政治问题。”
见岳志武微微点头,田本知道自己若是再坚持己见,就有些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