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村支部的大门就被扣响。
打开大门,樊刚冲进来拉起刘辰就往村子里跑,“刘支书,刘奶奶病重了,巧巧姐让我来找你。”
刘辰走进韩巧巧家的时候,看见樊老头已在,刘婆婆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小团,老人面无血色,看到刘辰,强撑着起身,“巧巧这孩子,说风就是雨,老毛病了,吃点药就没事了,还要麻烦刘支书。”
一句话说完,气喘吁吁,额头上浮起豆大的汗珠。
看到这情景,刘辰知道耽误不得。
韩巧巧婆媳住的地方偏僻再加上性子淡薄,平日里与村里人打交道不多,刘辰只好叫上田本和岳志武。
山路崎岖,汽车进不来,更别提救护车,再说这个年代条件有限,刘辰、田本、岳志武和樊刚四人把小床改成担架,抬着刘婆婆往镇上的医院赶。
一路小跑,赶到镇上时,镇医院刚开门。
一个秃顶的中年医生及拉着拖鞋打着哈欠,一副睡眼蒙松的样子,随意瞟了一眼刘婆婆,“这病我们看不了,得往区医院送。”
镇上的医院平日里看个头疼脑热发烧还行,一旦大病疑难杂症就往区里医院推,几乎成了摆设,村民对此多有怨言。
往日岳志武给自己老娘看病就没少受镇上医生的刁难,此时又见医生如此敷衍,不禁怒火中烧,想要发作,看到韩巧巧扶着的刘婆婆有气无力的样了,只得忍下心中不忿,乞求医生:“大夫,你多少给开点止疼药,老婆婆年纪大了,等送到区里,怕坚持不了。”
秃顶医生轻轻瞟了岳志武一眼,摆摆手,“止疼药?开了也是浪费,就她这岁数,我说你们还是省把力气,别往区里送了,没准半路上……”
“你说什么?”岳志武一把拽住秃顶医生,怒目而视,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你有没有爹娘?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爹娘死去不管吗?畜生不如。”
“你……你……你……”见岳志武樊刚五大三粗怒不可竭的样子,秃顶医生活生生吞下了后面威胁的话。
看病难历来如此,再说现在也不是发火的时候,刘辰拦下岳志武和樊刚。
“算你们识相。”秃顶医生嘟囔着退进门诊室里,十足的色厉内荏。
好在从村里出发时,为防镇上医院不接收,刘辰让田本打电话给田紫山让他从区里叫了一辆车。
忽然,“哎呦,哎呦”,刘婆婆捂着肚子,脸色开始发紫,嘴唇直打哆嗦,待看到众人的目光,强忍着病痛说:“刘支书,巧巧,咱们回家吧,别花那冤枉钱,老毛病了,回家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一路山路颠簸,再加上年纪大了,这病来得突然,坚持到这会儿,刘婆婆身体透支到极限。
见婆婆痛成这样,韩巧巧急得直哭,“小辰,怎么办?我婆婆快不行了。”
刘辰眉头微蹙,镇医院条件太差,看不了急诊,田紫山的车来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刘婆婆情况危急,只能另想办法。
怎么办?
刘辰眼前一亮,“对了,镇上就有车啊。”
“谁的?我怎么不知道。”田本有些疑惑,穷乡僻壤的小镇谁有车我还能不知道,莫非是…
田本双眼瞪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刘辰点点头,“你猜的没错,刘镇长。”
田本赶紧摆摆手,“刘国义那辆车宝贝的比他儿子还亲,让他送刘婆婆,还是个病人,想都别想。”
韩巧巧听了若有所思,不管不顾地冲向镇政府。
刘辰知道刘国义不待见他,他若跟上去只能起到反作用,只好嘱咐樊刚追上韩巧巧,樊刚是刘民的小舅子,多少和刘国义沾亲带故。
田本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只盼着自家大哥的车早点到,实在不行,四人先抬着刘婆婆,路上和田紫山找来的车碰头,能节省一些时间是一些,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谁曾想,没过多久……
“嘀嘀嘀”。
汽车来了,刘镇长的司机小张也来了。
看着樊刚从汽车里向外面挥手,田本目瞪口呆,亮瞎了眼,“怎么可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刘国义也不像好人啊?”
这时,韩巧巧从副驾驶上走下来,招呼众人赶紧将刘婆婆抬上车。
老式帆布吉普车空间不大,只能容纳四人,韩巧巧扶着婆婆坐在后排,樊刚蹲在旁边支撑着,一边打量着吉普车内的装饰,时不时摸摸这摸摸那,兴奋极了。田本和岳志武留在镇上等田紫山派来的车。
司机小张牛气哄哄地开着车,不时瞅两眼樊刚,瞟两下刘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丫小心些不要碰坏了,你赔不起。
刘辰也懒得和一个司机置气,担忧地望着刘婆婆,只盼着她能坚持到区医院。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进入了区街道。
眼看着就要到医院了,韩巧巧忽然拍打着窗户叫司机小张停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