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上车,背对众人,刘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眸子凝重,“这些人不去当演员,简直太可惜了。”
接到毕业分配通知单的时候,刘辰就想到柳林镇这池浑水不好趟,秦家那些人岂能会让他过得如意,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报道第一天就状况连篇。
高个子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边走嘴里边嘟囔道:“商量了半天,结果派了个娃娃来,管球用。”
“搞不好,还是个累赘,最后还得靠我保护他。”
“我怎么就那么傻哩,咋会接这苦差事。”
两人一前一后,离得并不远。高个子中年男子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刘辰自然听到了他的抱怨。
听到高个子中年男子的抱怨,刘辰的心里反而有些欣慰,与那些心口不一带着脸谱擅长表演的家伙相比,他更喜欢这个简单直接的率性汉子,尽管这率性汉子目前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喜欢他。
“刘大哥,情况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刘辰赶上高个子中年男子,大声说道。
高个子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咋知道俺姓刘?”
“你叫刘镇长、刘民叔,谈到打架光说姓田的都上了,没提姓刘的怎么样?光凭这两点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刘辰无奈地白了高个子中年男子一眼,人高马大还这么可爱。
高个子中年男子愣了片刻,嘿嘿傻笑两下,随即严肃问道:“你咋知道情况没那么严重?”
“你说姓田的都上了,那姓刘的呢?”刘辰平静地问道。
高个子中年男子随口答道:“那当然不会光看着,自家总是要帮自家的。”
“双方的人都出手了,你觉得还打的了吗?”刘辰目视前方,又补充道:“你再想想以前两家械斗是怎么通知镇里的?”
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刘辰没有讲,如果刘田两家真的大打出手,刘民也不会差人跑五十多里山路来镇政府报告,刘家不缺一个传呼机一部电话,作为刘家在柳林镇代表人的刘国义,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会议放弃回家主持“公道”的机会,即使这个会议是区长专门召开的。
高个子中年男子认真想了想,觉得刘辰说的话很有道理,刘田两家世代居住在霸王村,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根本不可能出现你死我活的决斗场面,以前两家械斗大多以僵持结束,只要双方人马都上场,立马就会出现以妇女叫骂为主以老爷们搏斗为辅的战斗格局。
而且以前刘田两家只要一出现争执,可能会出现流血冲突,两家人立马把电话打到镇上区上甚至是地区,让更高层去协调解决。
看到高个子中年男子沉默深思默认的表情,再结合早晨镇政府门前出现的那一幕幕,刘辰的心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一切恐怕又是专门为我导演的吧?你们到真是看得起我?”
说实话,刘辰现在还真得有些期待,想早些看到中阳里村的群架到底是怎样打的。
听刘辰这一说,高个子中年男子心中一松,随口和刘辰闲聊起来“看你像学生娃,你叫啥名字?”
“我叫刘辰。”
“你老家是哪儿的?”
“大王寨村的。”
“哦,那咱们是本家啊,大王寨和中阳里村的刘家都是一个老祖宗,算起来,咱们还是皇族血脉呢,嘿嘿。”
听到刘辰的来历,高个子中年男子感到亲切,心想“国义叔真有水平,找自家人来当裁判,那还不虐死田家人。”
刘辰看着高个子中年男子,心道“是的,咱们是本家,要是你国义叔也这么想就好喽。”
……
……
刘辰和高个子中年男子的背影刚消失在众人眼前。
司机小张恰好把电路修好,吉普车再次发出轰鸣声,秘书也再次适时提醒张玉田该出发。
桑塔纳跟在吉普车后面,一前一后默契地离开镇政府,奔着浉凌区的方向慢悠悠驶去。
看着随着汽车过后漫天飞舞的烟尘渐渐落地,刘老憨擦了一把汗,赶紧拿出钥匙,准备打开大铁门和大铁门上的小门。
大门好久没用过,门锁都有些生锈,钥匙插进去摆弄了半天,大铁门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刘老憨跑到食堂要来一些菜油,滴到锁眼里,借着油水的润滑才勉强打开了锁。
刘老憨推开门,对着看了一早晨“大戏”急等着进来的众人,讪讪笑道:“看来连咱镇政府的门锁,都需要油水才能正常办事。”
说完,刘老憨突然觉得他随口说出的这句话极有水平,既幽默还能缓解刚才的尴尬,心里无端生出一种自豪感,冲淡了刚才生出的一丝恐惧。
众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刘老憨可能是现在柳林镇政府里面最敢讲真话的人,又突然想起了他大侄子刘仁,随即向往常一样对着他点头微笑打招呼。
一个在党政办长期负责整理档案的小伙子,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根据刘老憨和刘仁的详细简历,进一步推断出二人的关系,冷笑道:“他叔,你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