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对不起。我可以是贱命,但我娘不能是贱命。”刘武静静看着秦建邦的眼睛,坚定有力地说道。
说完,刘武回过头深深地望了刘辰一眼,退后几步,给刘辰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你……”秦建邦看着刘武毅然离去的背影,脸色一片惨白,面部肌肉颤抖。
古有二桃杀三士,今天秦建邦导演的一句,“你娘是贱命,你也是贱命”,竟毁了秦家两枚棋子。
小麻雀走之前深深望了刘辰一眼,给他鞠了一躬。刘武走之前深深望了刘辰一眼,给他鞠了一躬。
看到这一幕,众人感到匪夷所思,在佩服刘辰的同时,纷纷暗叹公道自在人心。
“刘辰学长好厉害,不战而屈人。”
“哎,秦建邦太让人失望,小麻雀可以讲那样的话,可他这种身份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哼,我看刘辰那一巴掌打得好,按照他那说法,谁他娘的三代以上不是贱命。”
众人议论的声音从白衫男子走后就没再刻意压低,自然传入秦建邦的耳中,此刻秦建邦的心里除了滔天怒火,更多的是满腹的委屈。
即使秦建邦再傻,刘辰再刺激他,他也断然不会亲口讲出“你娘是贱命,你也是贱命”,不然秦建邦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秦家也因此无缘无故多了一个把柄。
道理很简单,当年和秦老一起打江山的那帮人大多数是泥腿子,很多甚至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父母双绝,他们的娘倒是很符合“天生贱命”。
所以这话,小麻雀讲的,且小麻雀对刘辰讲时,秦建邦听得很爽很刺激,但他也只能借着小麻雀的嘴爽。之前他对着刘辰,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只是为增加气势。然而他却不知道正是方式,让刘辰抓住了漏洞。
其实这是个误会,众人误会了秦建邦。
之前秦建邦原本想对刘辰说“‘你娘是贱命,你也是贱命’荒谬至极,没有人应该相信,没有人应该畏惧。”
只是他的话还没讲完,刘辰的巴掌就贴上来。
“你误会了,你打错了,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没看见后面还有沈略号吗?”秦建邦在心里呐喊道,可是现在他不能对外这么解释,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他秦建邦被刘辰打怕了,这远比他被打还要严重,“秦家的人可以被打,但不能被打怕。”
“秦建邦竟然被刘辰打了。”
远处围观人群还在嘀嘀咕咕,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此刻秦建邦的心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这一次丢人丢大了,要不了多久秦家大少被打的消息就会传遍四九城,无论秦建邦事后怎么弥补,他终归还是被打了。
就连人们议论时说话的方式都让秦建邦感到委屈。
“秦建邦被刘辰打了。”
“刘辰打了秦建邦。”
同一个意思,两个不同的表达方式,但传达出来的含义却完全不同。任谁都能看出来,第一句是强调句句,话里有浓稠的嘲讽意味,后一句只能算得上平淡的陈述。
刘辰瞥了一眼秦建邦,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看着围观的众人,淡淡说道:“我从来不相信贱命这一说,天生万物,从根本上说,众生平等。但我们也要看到人和人之间存在差距,或富或贫,或贵或贱,或胖或瘦,但这一切不是命来支配的,我们不能把贱命当成不奋斗的借口和理由,那些总说‘你娘是贱命,你也是贱命’的人,敢不敢查一查他家三代四代以内,哪一个不是他所说的贱命。”
“真理只有一个,努力把命运牢牢攥在我们自己手中。如果你持怀疑态度,只能说明自身不够强大,你暂时还不配拥有你所追求的一切,不能怪我们的老娘命不好。”
“如果我们身边有一个熟识的普通人通过自身奋斗,成了所谓的人上人,而我们却只能在台下仰望,我们或许依然可以安慰自己说,他的命好,可是如果我们不去努力不去尝试,我们怎么知道自己的命不好呢?”
“我是分到山村当村支书,可是那又怎么样?今天我就要高调地告诉某些人,我刘辰能在京华凭借自身的努力点燃头上的星空,在小山村我一样也可以。”
人群中沸腾一片,学生大多家世一般,很多人甚至来自贫寒的农村,信奉的正是凭借努力改变命运,秦建邦的做派显然伤了他们的心。
很多学生眼角噙着泪花,拳头紧握,内心振奋。他们不怕吃苦不怕流汗,最怕头顶上没有那片星光,那是希望,刘辰的话让他们看到了那片星光后的日月。
刘辰离开人群,向前走去,走到离人群一定距离时,他转过身,看着秦建邦,嘴唇动了动,又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旁人没有看清刘辰做了什么,但秦建邦却读懂了刘辰,他对着秦建邦做了一个口型,无声说了四个字,“我等着你”。
“他这是在宣战,赤裸裸地宣战。”秦建邦望着刘辰三人离去的背影,空叹息,他知道此刻他说的越多越显得懦弱无能,他的内心充满不甘,心道“杂种,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