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光,多彩而绚丽,麻木的四肢,有了新的知觉,头异常痛疼,好像被人用猎枪爆头一般。
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排又一排整齐的桌椅,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忽远忽近,墙上挂着一幅又一幅的警示名言,什么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教室里鸦雀无声,只回荡着宛如风铃般好听的声音,讲台上的她,婀娜、自信、灵美,不遗余力的讲着英语,每一个学生听得认真,对于有的人来说,听着像经文,说的就是趴在桌上的他。
可能是趴累了,他撑了起来,甩了甩头,又看了看四周,眼神有些暗淡,神情不乏疑惑。
“这是在哪里?”
揉了揉太阳穴,他努力的回忆着。
“不是在天台和人决斗,怎么回到教室?而且还是……”
一束刀光从眼前闪过,一抹血色,染红一片,他的瞳孔急速放大,摸了摸全身,没有伤,也没有血。
“没有死?怎么没有死?”
“尚天,尚天……”胖乎乎、圆溜溜,坐在旁边中厚、老实的男孩小声说道,“别睡了,郝老师一直看着你。”
“郝老师?”尚天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讲台上的她,双眸散发出来的光芒,奇特而惊奇。
米兰色女士西装和筒裙,朴素、光彩照人,无形之中,将傲人的曲线,曼妙而天然的身姿,突显得淋漓尽致。
叶眉、粉黛,明眸、皓齿,笑起来,嘴角一轮弯弯的月牙,怎是倾心与动人,深港市第一高中的第一美女老师——郝欣,名不虚传。
要论讲课,她不输其他老师。
英语枯燥乏味,不是逼于无奈,哪一个学生愿意学,尤其是男孩子。
在高二的时候,四班换了班主任,就是现在站在讲台上讲着英语的郝欣,四班的每一个学生学得努力,男孩子最为主动,像打了鸡血,听课认真、下课积极,抓住机会,找郝老师问问题。
一年时间,第一高中高三四班的英语成绩,突飞猛进,在整个深港市,高三毕业班当中排名数一数二。
学习氛围如此之好,也有成绩差的,就是他——尚天,印堂宽广,龙眉紧凑,高耸的鼻梁,厚实的嘴唇,搭配在一起,不算很帅,十分阳光。
说起读书,高一时,尚天的成绩蛮好的,不说尖子,也是中等偏上,可到了高二下学期,家中发生重大变故,改变了一生。
什么变故?
爸妈因为出差遭遇车祸,不幸双双离世,可悲、可气、可恨。
此等打击,对于一个还在读高中的高中生来说,是致命的。
尚天从此一蹶不振,一向有来往的亲戚朋友,不闻不问,无疑雪上加霜。
从此家道中落。
还好有年轻漂亮、心底善良的美女老师郝欣,没有放弃尚天,多次走访,劝回了学校。
可是人在教室,心不在。
尚天无心读书,成绩一落千丈,脾气变得暴躁,开始抽烟、饮酒、甚至赌博,和社会上的闲杂人等有所牵连。
索性混到高三上学期,尚天没有再读,已然决然的离开了学校,爸妈身前留有一笔不小的遗产,一心败家,仅仅八九个月,败到家徒四壁,直到有一天,走上不归路……
似乎惊醒,尚天回到了现实,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迷茫的眼神,闪过了一道光,明白了什么,同时不相信什么。
“强子,今年是一几年,今天又是几月几号?”
强子,万强,尚天同桌,也是死党。
耳边传来奸诈的两声笑,万强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可能是你的死期。”
“我的死期。”
“看你这次模拟考试,英语又是零分,不知道怎么说你,郝老师对你那么好,课上指导、课下辅导,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这样报答她,伤她的心,我都看不下去。”万强把住了尚天的肩膀,“说是你的死期,一点不为过,等一下看郝老师收拾你。”
暗淡的眼眸,渐渐明亮,尚天的心跳得更快。
想了起来,这次模拟考试,没有考好,下了课,被郝欣叫到了办公室,尚天暴脾气,吵了起来,吵得很凶、很厉害,惊动了学校的保安。
因为这次吵架,尚天没有再回过学校。
也就是说……
“现在是二零一四年九月?高三上学期?”
万强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惆怅的看着尚天,又笑了。
“昨天晚上又饮酒了?瞧你眼睛红肿、憔悴的样子,浑身还有酒气,等一下被郝老师看到,痛批你。”万强窃喜道,果然是死党,什么时候不忘损尚天两句。
“闭上乌鸦嘴……”
“呵,你们两在说什么?”不知何时,郝欣下了讲台,走到了尚天、万强面前,“这是在上课,说什么悄悄话,已经九月,算一算,不到十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认真一点行吗?”
恨铁不成钢,郝欣为尚天着急,姣好的面孔,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