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宋裕”袭击木盈曦,被顾一平击杀的消息很快在私底下传开,一开始传到众人耳中的时候,大部分人甚至都不敢相信,有着大好前途,才十三岁就成为管事的宋裕,为什么要去袭击一个年轻女医师?
有说是强女干未遂被老管事顾一平不巧看到,看不过去愤而杀之,有人说宋裕人心不小,在救济社捞钱不巧不医师发现,结果准备痛下杀手,还有说其实是小宋管事不小心撞破了顾一平这个老色鬼和新来漂亮女医师苟合的场面而被杀。众人七嘴八舌的什么都有,一晚上都闹得不安生。
而变化成顾一平模样的宋裕在吩咐了其他人处理尸体,封锁消息之后,正在床上睡大觉。
顾一平死了,没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袭击木盈曦,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嫁祸宋裕,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不是云艺或者林宣威两人任何一方的内奸,在这个一触即发的时刻,如果是内奸,怎么会做出这种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的事情?
宋裕自己不是内奸,法督云艺安插在许广成身边的人,最大的可能只剩下赵铁,而赵铁又被木盈曦确定为林宣威派来的内奸。
是赵铁走钢丝当双面间谍,还是说林宣威和云艺其中一人从一开始就被对方刷了,这就不得而知了,宋裕也没兴趣知道,等木盈曦解决了她的事情,他就要和淮州说再见了。
第二天下午,短短不到一天时间,关于“宋裕”死亡的事情已经不知道传出了多少个版本,这件事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恐怕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可惜矿场是一个十分封闭的地方,也不准救济社的劳工外出,这件事便只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那也就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对救济社的劳工而言,该搬石头的继续搬石头,该运废料的继续运肥料,烈日当空,小宋管事的死讯不过是一个不错的谈资而已。
与此同时,凉爽的小阁楼内,变成顾一平的宋裕正和木盈曦两人相对而坐,一边喝茶,一边享用美味的茶点。
“现在外面传的最有木有样的版本有两个,一个是木医师被小宋管事侵犯被正义的顾老管事一击毙命,另一个就是老夫和你通女干,被小宋管事碰见,杀之灭口,啧啧,想象力实在不怎样,为什么不是漂亮女医师周旋于少年管事与老管事之间的故事呢,这样才有爆点啊。”
变成顾一平的宋裕倒是入戏,真把顾一平作为了一人称,调侃了一番今天私底下的各种传言。
“真是可怜,故事里的女人永远只有被女干和主动跟男人苟合的命运。”自嘲一番,木盈曦拿起一块杏仁酥,往左边大牙一塞,用牙齿掰下一半截,吞到嘴里,用力的嚼了几大口,好像嚼的不是杏仁酥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宋裕给木盈曦把茶水续上,“你说你表姐会不会借这个由头找救济社麻烦。”消息是不会传到外面,但木盈曦的表姐在救济社安插了内奸,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清楚,愚蠢的人总是难以揣度。”木盈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与其关心我的事情,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吧,最迟今晚许广成就会回来,到时候希望你别露出马脚。”
“不必希望,反正一定会暴露,顾一平跟了许胖子几十年,而我昨晚第一次和顾一平见面,哪怕声音和长相一样,也不可能骗过他。”
宋裕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看你自信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木盈曦莞尔一笑,宋裕要干什么,她也已经猜到了几分。无非是故技重施,杀了许广成,然后装成许广成。
咚咚,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宋裕装成的顾一平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语气道。
进来的人是徐二,因为宋裕的关系,他在不久之前已经被提拔为了队长,填了那个李队长的缺口,徐二进门,看着神情严肃的顾一平,摆出在进门之前就已经固定好的谄媚笑脸,“许社长刚刚到矿山,吩咐小的过来请顾老先生过去。”说着,又瞄了一眼顾一平对面,正开开心心喝茶的木盈曦,本来就硬梆梆的笑容不由得变得更加僵硬。
这可怎么办是好?徐二暗自问道,本来宋裕突然死掉,他就觉得自己又要倒霉了,现在看来,那个宋裕撞破老管事顾一平和新来的女医师的好事的版本似乎就是真相,这岂不是要彻底完蛋?好不容易到了队长的位置,这才几天啊。
宋裕老半天没回话,徐二的脸上一会儿焦急,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又是畏惧,活脱脱在演一出变脸戏。
“知道了,带路吧。”
宋裕起身吩咐道。
徐二走在前面带路,走起路来蹑手蹑脚,他带路,肯定要走前面,可又好像是想跟在“顾一平”似的,生怕多往前了那么点,显得不够恭敬。
半路上,人别扭,心头更别扭的徐二忍不住开口道,“老管事,我听说宋裕那小子居然对木医师意图不轨,木医师多好的人,他也不瞧敲自己那狗样,以为运气好帮了咱救济社一把,就是个人了,真是个小杂碎。”
“你说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