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有些愕然地看着我说:“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把气枪搁在雪地上,蹲下,轻手轻脚地扒开灌木丛,在灌木丛掩映之下,有个小地洞,比老鼠洞要大许多,洞口铺着干枯的树叶。
两只巴掌大小的小兔的小脑袋从洞口内探出来,向周围张望,可能是因为太小,没见过世面,也不知道世界的险恶,所以它们显得无所顾忌,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呢!
当夕儿探过上身,看见那两只可爱的小兔子时,她“啊呀”了一声。
“哇!它们好萌喔!”她睁大眼睛看着那两只小兔子,笑着欢呼说。
而那两只小兔却睁着红红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夕儿,一点都不害怕。
我冲那两只小兔子凶了一句道:“看什么看?快!带上你们的行礼,跟我们走!”
夕儿扭头看着我说:“它们一定是在找它们的妈妈吧?”
我抬手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我看它们已经断奶了。没那么依恋它们的妈妈了。”
夕儿蹙眉看着我说:“你把人家的妈妈打死了!你赔它们的妈妈!”
我晕!打都打死了!我还能怎么办?
我低头捏鼻子,讪笑着没说话。
夕儿蹙眉看着两只小兔子,难过地说:“它们好可怜呢!它们一定肚子饿了,正在焦急等待妈妈给它们带食物回来吃,可你倒好,一枪就把它们的妈妈给打死了!”
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道:“好了好了,我说对不起还不行么?我们这里的人谁没上山打过动物呀?以前山里的兔子更多,现在都快被他们打完了!城里野味饭馆里的兔子啊蛇啊牛蛙啊,都是山里的人捉到城里去卖的!城里有钱人都喜欢吃野味!”
“你敢!”夕儿蹙眉看着我说,“你要是敢吃它们的妈妈,我就不理你了!可恶!”
我笑笑道:“好,好,听你的,咱们不吃兔子肉!”
夕儿看着我说:“你不知道没妈的孩子好可怜的呀?真是的!”
“我还真不知道,我妈从小到大都很疼我,我现在二十好几块奔三了,我妈依然很疼我!嘿嘿!”
不过这话我说出口,我知道自己无法体会夕儿从小就没妈的滋味,想必应该很难过吧?可她为什么要等我开枪口才说这些话呢!你早说我就不放那一枪了!
我笑看着夕儿道:“得了!我把兔妈妈安葬在这里好了,厚葬,绝对厚葬!”
“你还笑?”夕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赶紧拉下脸道:“好,我不笑了。”
夕儿蹲下,伸手小心地把其中一只小兔从窝里捉了出来,放在手心里,逗玩着它的耳朵。
“小兔子,小兔子,快快长大,长大了好给你妈妈报仇!”夕儿看着她那小兔子,煞有介事地说。
唉!真幼稚!
我也蹲下,看看夕儿,又看看那两小兔,笑笑道:“这两只怎么办?不如放生吧?”
“那怎么行?”夕儿扭头看着我说,“你看它们这么小,还不会走路呢。现在它们的妈妈又被你打死了。而且现在是严寒的冬天,它们会又冷又饿的。放生就等于杀死它们呀!”
我抬手捏鼻子,笑笑道:“不是还有兔爸爸吗?”
夕儿看着我说:“那如果它们没有爸爸呢?”
我道:“它们怎么会没有爸爸呢?”
夕儿看着我说:“或许它们的爸爸抛弃它们全家走了呀!又或者它们的爸爸被跟你一样的坏蛋用猎枪打死了呀!”
我讪笑道:“你怎么那么确定?”
“直觉,”夕儿看着我说,“再说如果它们有爸爸的话,它们的爸爸呢?如果它们有爸爸的话,为什么大冬天出去寻找食物的会是它们的妈妈呢?”
我笑笑道:“也许它们的爸爸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去了呀。”
夕儿抬手打我一下说:“不许说笑!”
我赶紧绷紧脸皮,应道:“好,不说笑了。”
夕儿看着我说:“所以现在你有责任充当它们的爸爸,抚养它们长大,以此来减轻你杀死它们的妈妈的罪过!你懂了么?”
表情那么认真,说得人和兔子是一回事似的!
我捏了下鼻子道:“懂了。”
接着我和夕儿一起把兔妈妈葬在了它们的家门口,我挖了一个深坑,在坑底铺了一层树叶,把兔妈妈搁进去,上面又用树叶盖上,然后填上土,再用积雪堆了一个小小坟冢。
当着夕儿的面,我还在坟冢默哀了三分钟,我微闭双目,念叨着:“兔妈妈你安息吧!我会抚养你这对兔宝宝长大成兔斯基的!阿门!”
处理好了兔妈妈的后事,我和夕儿就打道回府了。
夕儿把其中一只兔子交给我说:“你带一只,我带一只,现在你是它们的爸爸了,你要照顾好它们!”
我道:“那你就是它们的妈妈!”后妈!
我接过夕儿递过来的小兔子,直接塞进羽绒服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