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的表情很淡定,显然在来咖啡馆之前,她已经从心理上和言语上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大声道:“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的么?我们不是说好,无论遇到什么,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永远不分手的吗?我说了,除非你不爱我了,除非你觉得我讨厌了,除非你有喜欢的人了,我才会离开你……”
“好啊!”曦儿直视着我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顾阳,我林曦儿现在已经不爱你了,我现在已经讨厌你了。而且,我已经遇到比你更合适我的人了。你满意了吧?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曦儿……”夕儿说。
“曦儿……”我道。
我的心脏被一双利爪生生地撕裂开来,那双无情的利爪在新鲜的创面继续一下一下地撕扯着……
我痛得无疑自持,我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好了。”曦儿蓦地从椅子里站起身,看着我说,“现在我把话都说清楚了。你要是今天不方便的话,可以改天再过来取走你的东西。”
曦儿又把目光投向她姐说:“姐,我有点急事,所以要先走了。”
说着曦儿直接丢下我和她姐,拿起桌上的手包,离开座椅,径直快步向咖啡馆的门口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咖啡馆里坐了多久,我不知道夕儿在旁边安慰了我多久,我也不知道夕儿安慰了我一些什么样的话。
最后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咖啡馆走出去的,反正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我迷迷糊糊地上了夕儿的宝马车。
车子一直向前开,向前开……
周围的世界已经黯淡下去,就像摄影一样,为突出画面隐掉背景的技术,我突出了我内心的悲伤!而我周围的世界一片恍白,那种满目的恍白,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事实上,直到此刻,我都不肯相信刚才曦儿对我说的那番冷漠的话是真实发生过的,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夕儿静静地驾车,也没有说话。
宝马车一直往前,一直往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了。
夕儿转脸看着我,轻声说:“阳阳,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抬头茫然地看了看夕儿,又茫然地看了看车窗外,我这才知道我们已经来到了青草湖。
此刻也就是早晨10点钟的样子,草地树叶上还带着露水,但这露水很快就要被秋阳彻底从人间蒸发掉了。
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过两天就是霜降了。
秋天原本是一年中最丰富的季节,秋天原本是一个成熟收获的季节,而我却在这个季节里困惑了,而我却迷茫了,我却莫名地失去了。
我和夕儿坐在那个木码头上,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但我的情绪却越来越不稳定,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夕儿一把将我抱在我怀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抱着我,她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一下……
我竟然像个受了委屈、受了伤害的孩子一样,伏在夕儿的怀里压抑地痛哭起来。
是的!我太不争气了!我总是要为爱掉眼泪!
我的泪洒落在她的衣服上,我的脸贴伏在她起伏的胸上……
周遭寂静,只有我那抑制不住的哭声……
离开青草湖,再回到“琉璃月”大酒店,已经是午后了。
在青草湖,我们之间没有几句对白,基本上都是细小的肢体语言。
我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人都脆弱得像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小孩,我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像极了小孩。
回到酒店后,夕儿陪我到了那天晚上住的那个套间,她叫餐饮部送餐到房间里来。
我吃不下,在夕儿的督促下,我才吃了一点点
然后夕儿去浴室放好了水,撒了一些浴盐,还放了一些艾草。
夕儿对我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这样泡澡,她还说这个套间很干净的,她和曦儿偶尔也会来这里住一晚上。
泡完澡出来,我有点累了,我让夕儿回家休息,我说我自己能行!
夕儿不放心,她对我说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我穿着白色睡袍坐在床上,我说我现在还睡不着。
夕儿拿快干净的白毛巾,走上前将我之前胡乱擦了擦的头发彻底擦干了。
我在床上躺下了,夕儿在床边坐下,看着我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说,你讲吧。
夕儿说我给你讲个《小鸭子的故事》吧?夕儿看我的目光真地很柔软,很柔软,比头下天鹅肉枕头还要柔软无数倍。
我说,随便了,讲什么都行。
夕儿开了讲了,她说这个故事她是偶尔在网络上看到的。
从前有一只小鸭子爱上了天空。小鸭子觉得天空也非常爱自己。当小鸭子觉得无助时、当小鸭子在漆黑的夜晚找不到路的时候,天空总会摆出最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