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我都说了我没哭!”连翘又开始乱动,因为她快受不了了。
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多管闲事干什么?还这么温柔这么细致!
冯厉行却不管她的挣扎,捏住她的下巴一点点帮她把泪擦干,连同她花掉的眼妆一同擦干净。
“为什么不承认?女人哭也不是多丢人的事。”他不紧不慢地说,也不看连翘的眼睛,这口气动作熟稔得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几辈子一样。
连翘却无法表现得像他这般游刃有余。
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在他指端下一点点收紧,面颊迅速变得滚烫难耐,甚至可以从他深如幽潭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原本还苍白的脸,在冯厉行的擦拭下一点点转成晕红…
时间静得好像停滞。
她有多久没有被人这么温柔相待过了?
一直坚硬如石的心,好像吸了水一样,慢慢融化…最后连翘不再挣扎了,变乖了,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在这男人轻柔的动作下一点点收起爪牙,仍由他“胡作非为”。
可是……这感觉好怪异!
她一个人坚强惯了,一点点温柔都扛不住。
“谢谢,但我真没有哭。”她将自己从呆滞中拉出来!
冯厉行这次没有反驳她,而是将方巾蜷入掌心,再伸出拇指,带着男性干燥温热的指端温度慢慢掠过她的眼脸和眉心,用了更加温柔的力度。
“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这句话他重复了两遍,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最后拇指沿着她的鼻翼往下,停在她左边脸颊的位置,那里是刚才被陆予江煽出来的五指印,微微泛红,已经有些肿起来。
“疼不疼?”他突然问。
连翘一时语塞,只觉得心跳猛烈加速,面红耳燥。
“挺疼的吧?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陆老狐狸还真下得了手!那会儿现场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冯厉行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连翘本来稍稍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难过起来,心脏剧烈颤抖,不知是为冯厉行这段听似温柔的话,还是突然又想起刚才父亲那么冷漠的表情。
结果呢,结果就出事了。
她不争气地,TM又哭了!
眼泪来得特别快,直接从眼眶里汇聚成珠,一颗颗滚下来,烫在冯厉行的拇指上。
“唷,怎么刚好一会儿又哭了?是我的错,我都白给你擦了…”边说边用手替她拭泪,连翘实在受不了了,推开他直接站起来。
“谢谢,你不走是吗?那我走!”连翘醉得摇摇晃晃,脚步不稳地往门口去,却被身后的冯厉行拉住。
“你干什么?放手!”连翘甩开他,踉跄着往后面退了几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她不知道自己在抖什么!
害怕?怕这男人?还是怕这男人对她的温柔?
冯厉行见她一副戒备的模样,摇着头笑了笑,将手里的方巾扔进垃圾桶。
“你觉得我能对你干什么?不过余小姐,你又欠了我一样东西!”
“什么?”
“方巾!记得重新买条方巾还给我!”他踩着地毯朝她逼近,连翘一直往后退,后背抵住沙发,然后身子一侧,直接从他旁边溜了出去。
她知道她在怕什么了!
她怕这男人忽冷忽热的表情,怕他的眼睛,怕他眼里深不见底的东西。
连翘一路从休息室跑到酒店门口,好几次差点摔跤。
所幸门口的记者都散了,但是夜风很凉,她又喝了那么多酒,所以头被吹得昏昏沉沉。
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等了好久,一辆都没有!
就在连翘抱着膀子瑟瑟发抖的时候,一辆黑色悍马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冯厉行冷着脸。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