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的全是刚才姜晏清渡劫的痛苦之状,又是一阵后怕,好在,他还在我眼前,就这么活生生地坐着,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捧住姜晏清的脸,凑上去轻轻印上一吻,“现在虽然是这样,但是你信么,我对你的爱,会越来越纯粹,不因为前世,也不因为感动,就因为是你,是姜晏清。”
姜晏清眸子一亮,轻轻地把我放倒,整个人覆上来。
“阿满,可以吗?”
我攀住他的脖子,“废话真多。”
……
姜晏清已经聚齐全部的魂魄,精力自然是不容小觑,可我实在是精疲力尽,他才放过我,让我躺在他胸口,“阿满,我想带你去一处地方。”
“可是这么晚了?”我拿过手机看了看,已经三点多快四点了。
“我想带你去。”姜晏清把玩着我的头发,亲了一口。
丢盔弃甲,“好。”
姜晏清顿时坐起,拿过刚才被他弃如敝履的我的内-衣,“我帮你穿衣服。”
我有些羞赧,可接下来就被姜晏清的话给逗笑了,“阿满,你们现代的肚兜,造型可真别致,你瞧这里,是不是可以装两个馒头?”
我抢过我的内衣,“拿来吧你。”
我在清河村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处好地方,是一个静谧的山谷,谷底是一汪湖水。
柔柔的风轻轻地掠过湖面,澄澈明净的水面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悠悠地荡开。
我抓着姜晏清的袖子站稳了,迎面扑来的是一阵清凉的湖水气息和淡淡的各种植物香气揉杂在一起的柔风。
顿时心脾舒畅。
姜晏清在一颗石头上坐下,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侧了身枕在姜晏清腿上,小手捞起一两枚石质温润的石子,在手里把玩,“姜晏清,你怎么发现这里的啊?”
姜晏清指尖划过我的脸,“找不到你的时候,就到处飘,这里风景挺好,还有你最喜欢的合欢花,你看!”
我顺着姜晏清指的方向看去,湖水的那头是一座陡峭的崖壁,乍看去竟像垂直于水面。
一片黑蒙蒙,什么也看不见,以为姜晏清在逗我,也就没说什么。
合欢树本为灌木,又怎么可能长在崖壁上,姜晏清可不再哄我玩么?
“阿满,你可知道合欢花的传说吗?”姜晏清淡淡地问道,轻轻地抚摸着我搁在他腿上的脑袋。
“相传虞舜南巡仓梧而死,娥皇、女英遍寻湘江,终未寻见。二妃终日恸哭,泪尽滴血,血尽而死,逐为其神。后来,人们发现她们的精灵与虞舜的精灵“合二为一”,变成了合欢树。合欢树叶,昼开夜合,相亲相爱。自此,人们常以合欢表示忠贞不渝的爱情。”
爱情么?我抿着唇,抱住了姜晏清的大腿,把脸贴在他的袍服上。
“合欢树有阴有阳。无阴或无阳,都算不得合欢。现在,你我又在一起,才叫合欢。”姜晏清低头注视着我的脸,柔柔地说道。我的心都要化掉了。
东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周围灰蒙蒙一片,景色都昏暗朦胧。
我往姜晏清怀里靠了靠,头顶刚好触到姜晏清光洁的下巴。
姜晏清将我抱紧,头靠在我脖颈间。
就临风坐着,各怀心事地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微不可闻的清鼾声。轻轻地扭过头,在熹微的晨光中注视着姜晏清的侧脸。
那看一遍就惊艳一遍的容颜。我伸出手,想细细描摩一番他的五官,又怕惊醒了他,举起的手堪堪落下。
姜晏清这几日应是很累了,又刚经历了声势那么浩大的劫数,在这里略一放松便睡着了。我怎么舍得吵醒他。
就这么,我又把头扭了过去,好让姜晏清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出了第一道朝霞,一阵凉风吹过来。
山里的清晨可真是冷啊。这湖风又清冽冽直冲着我的每一寸骨髓,顿时四肢都酸痛起来。
我强忍着身体的战栗,往姜晏清怀里又缩了缩。
虽然姜晏清的胸膛冰冷,但是比起外面这凉风,要好太多了。
前世的仇恨我已经不想再去想,对我和姜晏清都没有好处,以后只要乖乖的,安分守己的,待在他身边,每天在他怀里醒来,做他最心疼的阿满。
我这样想着,脑袋也昏昏沉沉起来。合了眼,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山中早晨又冷又潮。没过一会,我已经被冻醒来了。
姜晏清还枕在我肩上睡得极是香甜。我浑身酸痛,又不舍得动半分。
抬头看去,姜晏清昨晚指的地方,青色的崖壁上,生着一簇一簇血一般红的合欢花,此时看起来朦朦胧胧,像是为崖壁盖上了一层红色的纱帐。
原来这里真的有合欢花。想起姜晏清跟我说过的合欢花的爱情传说,心里就暖暖的。
“阿嚏。”
终是没有忍住,打了个喷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