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素来对一切漠不关心,可是听闻此女子声声“臭贱”,骂得如此狠毒,不由微微一眺,但见两丈外有一中年女子拉扯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正在边打边骂。
姗姗弱女,本亦长得俏丽可人,可惜此刻满脸瘀伤,显见这中年女子出手奇重,且女孩的秀脸亦满是泪痕,状甚可怜。
事实上,她确是十分可怜。
那中年女子又是一掌狠狠掴在女孩脸上,骂道∶“贱丫头!谁叫你端汤给秦宁总教时摔破了碗?回云后我定要把你拆骨煎皮!”
说着正欲举掌再掴,蓦地,掌未发已被人一格。
中年女子猛然回身,破口大骂∶“什么人如此斗胆?”
随即发现来人,正是帮主第二弟子小五,登时容颜失色,吓得仆跪地上,颤声道∶“小人…侍婢主管…香莲,向…步少爷问安。”
原来这女子是侍婢主管,小五迄今都没注意她,但他自成为入室弟子后,许多徒众早于各个地方见过他,就连此女子也一眼便把他认出。
小五并没作声,其实他出手只为看不过此女子如斯刻薄,如今见其如此害怕,心知她亦明白他出手的用意,相信不会再难为那女孩。既然目的已达,便默然转身离去。
岂料那女子见其转身,以为自己激怒了他,便催促一旁的女孩道∶“丫头,看!少爷怒了,还快向少爷问安?”
那女孩本来一直也不敢辩驳说话,如今却被如此相催,惟有道∶“小婢…向…少爷…
问安。“
此语一出,小五突然一怔,他陡地止步。
他回头。
是她?是她?是她?
他凝视这个女孩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他虽不认识她,但他认得她的声音,曾在黑暗中扶他一把的人,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他与她,为着难解的因缘与孽,终于正式碰头。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声音低沉得不像一个少年。
女孩甫闻此语,也是一怔。这个独特而低沉的声音,任谁听了也会记得,但她简直无法置信当晚那个沉郁不语的少年,竟是眼前这个以冷驰名于的少爷?
她低下头,说出一个小五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的名字,她道∶“我叫…天蝶。”
翌日,向来沉寂的小五从此再不用其余侍婢料理,因为它已增添了一名稚婢━━天碟。
她终于不用再受人欺凌和刻薄了。
可惜,主人,亦于同日远去,踏上迢迢征途……
这是一封遗书。
也许你应明白,为父身为“剑首”,面对种种挑战,实是为父宿命。
但是,正逼近眉睫之挑战,将是为父有生以来最凶险的一战,亦是最特别之一战,只因今回对手并非使剑,而是使刀,他正是狂刀━━!
他乃是为父毕世难求之好对手,可惜为父五年前曾向其挑战,遭他毅然拒绝。谁料月前却接到书来一信,并由乐山六大寇之老五亲手交予,想是于途中见其作恶,把其教训一顿后再逼其为他带信。
那是一封挑战书。
对手实在太强,为父今回信心不大,然而因你年纪尚幼,为父为免使你担心,才假言必胜,实则此战吉凶难料…
此时此地,为父必须向你直申,倘若为父此战败亡,附在这封遗书之蚀日剑谱,方能臻至最高境界。
相信剑之威力亦毋庸再作详述,你早应亲眼看见。虽说此剑邪异,时会剑控人心。但心正剑正,心邪剑邪,一切皆要看自身本性及修为才可定论。
再者,火剑亦关乎我们王家历代相传之一个传说,此传说乃关于乐山此带那座高可攀天之大佛膝上一个秘穴━━云窟……“
写到这里,王凌忽尔斜瞥放在他身畔的火剑,剑还在鞘内,然而碧绿的剑柄竟然隐隐泛起一阵红光,妖异诡邪,蔚为奇观。
王凌本来堆满脸上的忧色登时一扫而空,他出奇地露出一丝诡异的邪笑,看着火剑,就像在看着一个相伴许久的知已,兴奋地道∶“老朋友,我知道你一定很兴奋了?”
火剑当然不能回答,但剑柄红光更盛,似在回答。
王凌邪笑道∶“不错!难怪你如此兴奋,因为我亦感到一股凌厉无匹的刀气正向我俩逐步逐步侵近…不!不是一股,而是两股!一烈一柔,烈的是他,柔的是其子━━!
好!好!好!好痛快的一战!哈哈…“
狂笑声中,王凌戛断止住笑声,就像是作了一个恶梦一样…
心正剑正,心邪剑邪?
亡灵此刻的心比起五年前去找时,究竟是正了?抑是邪了?
他如梦初醒,抹了一额的汗,跟着提笔,赶紧在遗书上续写那个未完的秘密……
一个所有人亦无法想象的惊天秘密!
命运,终安排两个本来毫不相干、天各一方的人即将相遇。
他们并不是这次决战的主角、而是一个爱哭、一个不哭的少年━━!
“师父,江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