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不仅动作看起来自来熟,说出的话都好像他与我根本是老相识一样。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打量了他几眼之后,还真觉得他的脸似曾相识。再仔细一想,我突然“啊”了一声,然后惊讶道:“去年我们在法会的时候见过!”
“是的是的,当时兄弟你可是大出了风头啊!”这男人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显然对于我能记得他这个人感到非常高兴。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将目光移向了我身旁的柒月,随后又诧异地看着我问:“我问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兄弟不要见怪。”
“什么事?”我问。
“那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法会上,兄弟你应该是代表吴老爷子去的。当时吴老爷子的孙女也跟你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应该是……”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接着用眼神朝着柒月示意了一下。
“当时我身体出了些状况,吴老爷子是考验我才让我代替他参加法会的,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解释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失礼失礼。里边请、里边请,别站在这说话。”中年男一边说一边把我和柒月让进了大门,随后又让刚刚给我们开门的那个小道士去准备茶点招待我俩。
龙道主堂的面积非常之大,从大门到堂屋就有将近五十米远,院子里有假山、有水塘、还有各种园艺植物,简直就是一座复古风格的精致园林。
在堂屋落座之后,那中年男连忙冲我笑着说:“对了,刚才一直在说话,都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孙玄之,孙悟空的孙,玄奘的玄,之乎者也的之。”
“久仰久仰。”我客气地应了句。
“别别别,在兄弟你面前我哪当得起久仰二字啊。法会那次不夸张地说,我这条命都是兄弟你救下来的,要不是你们在那儿,弄不好我们所有人的命都得交代了。再者说,我这龙道虽然经营得还算不错,不过我也只能算是个成功的商人,论起真本事我肯定比不了兄弟你的。”孙玄之殷勤地客套着,也不知道他是真客气、还是假谦虚。
“能参加法会的都不是泛泛之辈,我当时也是碰巧而已,玄之兄太客气了。”我配合着孙玄之的语气说道。
孙玄之冲我呵呵一笑,结束了这一轮客套的寒暄。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常乐兄弟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
“指教不敢当,不过我确实有件事想问问玄之兄。”我回答道:“最近我在江西那边遇到了点麻烦,是跟聂政有关的,不知道关于神主的事玄之兄知道多少?”
我一提到“聂政”这两个字的时候,孙玄之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面部肌肉都僵硬了,脸色瞬间变得奇差。他没有立刻回答我,两个眼珠飞快地转动着,似乎正在琢磨到底该怎么回答我。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也收敛笑容,沉声说道,“可能玄之兄也是迫于压力才跟聂政的人合作。不过丑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关于聂政的事,我并不是过来找你商量、或者请求你配合的,我是来找你问一个答案。如果我们不是之前在法会上有过一面之缘,我恐怕也不会对玄之兄这么客气了。”
“我明白!”孙玄之紧锁着眉头摆了摆手,“兄弟你的意思我全都明白,如果我知道聂政是干什么的我也不会跟他们合作了,尤其是发生了那些事之后。”
“你说的那些事是指……?”我问道。
“唉!”孙玄之叹了一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真的是茅山传人,当初我创立龙道的时候也是以茅山道术为根基,但我求的是静心自持、避世修道,根本没有想过镇鬼、驱邪这类事情。结果也算是无心插柳,我误打误撞就成了一个生意人,这龙道也变成了现在这个规模。”
“我跟兄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吹嘘自己。”孙玄之连忙冲我摆手,生怕我误会,随后他也进一步解释道:“我主要是想强调一下我确实是茅山传人,而且是血脉相传的。虽然我自打出生就没什么天分,但我有个儿子,他不一样,他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力量。通灵、见鬼这都是小菜一碟,他还跟我说过他曾经进入了通向地府的大门,还在那里看到了好多没皮的红鬼……”
“是灵道吗?”我打断了孙玄之的话。
“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觉得那孩子应该没有对我撒谎,他也从来不撒谎的。”孙玄之说。
“他是不是十二、三岁,穿着中山装,梳着大背头?”我连忙问。
“他十二岁了,是很喜欢穿中山装,不过发型……怎么?你见到他了?”孙玄之惊讶地圆睁着眼睛盯着我问。
“确实见到了,不过是在通灵的过程中看到的。”说着,我也将几天前那次通灵中我所目睹的情形大致跟孙玄之说了一遍。
孙玄之听后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让我稍等一下,然后便起身去了后屋。半分钟后他又返回来,手里拿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一个少年的合影。
“兄弟,你通灵时看到的是他吗?”孙玄之一边问一边将相框递给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