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男的半截手枪掉到了地上,我赶紧将它踢到一边,然后拽着他已经断了的胳膊将他带到了二楼。
我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举动,或许是他刚刚拿枪指着我让我心里有些不那么爽快,或许是因为我认出了被他带到这废库房来的那个女人。
是的,我认得那个女人,她脸上、身上都带着伤,不过那些伤并不是这个寸头男打的,而是她那个酗酒家暴的丈夫。昨天在公安局里,寸头男一直在帮忙安抚这个女人,或许是他的态度让这个女人对他完全信任了,而她的信任所换来的却不是安全,而是一个更加残酷的噩梦。
还好这个梦她只做到了一半。
二楼的那些墙壁都维持着被我扒开的状态,那些尸骨有的已经完全从墙里掉了出来、趴在了地上,看起来十分骇人。
我抓着寸头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猛地一推他的后背。
寸头向前踉跄了两步随即便稳住了身体的重心,他转回头看着我,嘴角露出恶心的笑。
“你笑什么?”我问。
“哈哈哈……”寸头男干脆笑出了声,他一边捂着自己已经折断的胳膊一边说:“这什么都说明不了,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警察!我知道什么证据能定罪,所以你们永远都找不出这种证据!”
他虽然看起来好像发疯了,但说话用词却依旧谨慎,就算我现在开始录音恐怕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不过有一点他似乎弄错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考虑要用法律来对他进行制裁,所以我同样也对他笑了笑,接着轻轻挥了下左手。
在我身边,虎爷慢慢显出了它巨大的身影,随后便冲着寸头男发出了虎啸。
吼声卷起的风将寸头男的棒球帽吹飞了,他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两个眼珠子好像要从眼眶里冒出来一样。
“我不是警察,但也跟着警察破过不少案子,很不巧,我也知道什么证据可以定人的罪,什么证据不能定人的罪。你的胳膊确实是我弄断的,但没有办法,你用枪指着我,而且有一个女人在喊救命,我必须去救她,所以弄断你的胳膊应该不至于吃什么官司,最多我赔你点医药费。那么问题来了,我从现在开始都不会动一分毫,而且我还会放你离开,但只要你一走,我的朋友就会在你身后一直跟着,然后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口咬死你,你觉得有哪个国家的法律能奈何得了我?”
说完,我伸手拍了拍虎爷的脑袋,虎爷心领神会走到一面水泥墙边挥去爪子一下扫倒了那面墙。
寸头男顿时紧皱起了眉,他显然听明白了我想表达的含义,虽然他是个变态,但他毕竟不傻,要不然他也不会用警察这个身份来伪装自己了。
“你想怎么样?”寸头男语气中带着紧张。
“认罪!”我说道。
“认罪?”寸头男反问了一句,然后又笑了起来,而且他一边笑一边摇着头,“所以你的意思我已经死定了,对吗?”
“嗯,死定了!”我没跟他绕任何弯子,他确实死定了。
“好,很好,很好!”寸头男突然瞪起了眼睛,然后朝着我猛扑过来,好像一头垂死挣扎的恶狗。
但还没等他靠近我,虎爷已经过来一巴掌将他打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飞行了数米,然后重重撞在一面墙上。
就在那面墙壁旁边的隔间里有一具尸体,那是被他杀死的其中一个女人的尸骸,就在他撞在墙壁上时,那尸骸也从破烂的隔间墙里掉到了地上,紧接着,这具尸骸竟然动起来了,那干枯的手臂用力撑着地面,她站了起来!
不只是她一个,整个二楼库房里所有的尸骸都动了,她们一个个挣脱了墙壁的束缚,并从隔间里蹒跚地走了出来。
“啊!啊啊啊!”刚刚从剧烈撞击中回过神来的寸头男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喊叫,他彻底被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切吓到了。
那些尸骨的脚步缓慢,就算是不会阴阳道法的人也同样可以逃得开,可是这寸头男已经被吓傻了,他惊恐地胡乱挥舞着左臂,并且蹬着地面向角落退着,但这种动作并不能阻止那些尸体朝他包围过去,不一会,这些干枯的女尸便将寸头男围堵到了墙根下。
“啊!不要过来!不要打我啦,我错了!我错了!妈!我错了!”寸头男哭喊着抱住自己的头,就像个惊恐的小孩一样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那些女尸并没有对他如何,她们只是围在那里而已,在尸体的身上围着一层灰白色的阴气,这些阴气将这些死者生前的模样淡淡地勾勒了出来,其中有两个女人长得极为相像,她俩是双胞胎,我记得有一个隔间里封着两具尸骨,那应该就是这两个人。
刚刚我在进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任何阴气,或者说从我在通灵结束之后就没有在这栋楼里看到阴气了,薇薇只是说这些鬼魂散了,但并没有具体说明其他,现在这些尸体突然还了魂,我很难不将这件事与薇薇联系到一起。
在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连忙回头看,薇薇正扶着被寸头男挟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