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慢慢走回到了我的身边,然后趴下来,用它湿乎乎的大舌头在我脸上舔了几下,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猫。我想伸手摸摸它的头,不过我的胳膊这次是真的抬不起来了,慢慢的,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不过我的意识并没有随之模糊,我的大脑依旧清醒。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越是清醒就说明我离死越来越近了,等我感觉不到疼痛了,全身都舒服了,估计我就彻底完蛋了。
来了,疼痛开始消失了,大冬天里躺在地上我也感觉不到冷,好像有股暖流不停地朝着我胸口这边涌过来,这感觉非常舒服……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之前种种虚幻的感觉全都消失了,我又回到了现实当中。我的身下是冰凉的柏油马路,眼前的一片漆黑的夜空。
我试着动了一下,后背立刻传来一阵刺痛,不过这疼痛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我忍着疼坐了起来,然后伸手往背上摸了下。
衣服还有点湿,不过血好像没有再流了。我又往身旁看了眼,文侃依旧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腿上流了不少血,感觉他比我的情况好像要危险得多。
我强撑着的地站了起来,然后踉跄着走到棺材店的门口,拿起手机把刚才没拨完的电话打了出去。
不到五分钟,警车过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警察没有为难我,因为我已经跟矮胖子那边进行了说明,他貌似也已经跟当地的警察打好了招呼。文侃先被送去了最近的医院进行抢救,我也同样一起过去了。
我以为我的伤会很严重,因为我亲眼看到了我衣服上那一整片的暗红,不过医生给我检查的结果却只是皮外伤而已。我并没有伤到内脏、骨头,甚至都不需要住院,医生只是帮我做了伤口的消毒,又缝了几针,我的伤就算处理完了。
这似乎是一个奇迹,但所有的奇迹都是有代价的。
当我在医院里等着文侃的抢救结果时,我渐渐感觉到了我身上的异样。起初我以为是背上的伤口在疼,但很快这疼痛开始出现在身体里,胃疼、心口疼,好像五脏六腑都在翻搅着一样,身上也是一阵冷一阵热的。
我随即意识到这是我体内五行正在逆转,于是我立刻在医院里找了些风水物,布了个简单的五行阵,之后解开了眉心煞,让五行彻底顺转。我身上的所有症状立刻消失了,可白虎却没有出现。
以前我总听朋友说过这样的话,说是以后再也不养宠物了,不是因为烦,而是受不了离别时的疼。
当时我在听他这么说的并没有什么实感,因为我压根没养过宠物,可当我发现白虎并没有因为我开了眉心煞就出现时,我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了。
随后的整个晚上我都不想说任何一句话,我只是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我的脑子里则充满了那些并不算愉快、但又让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删除的记忆。我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五行、命数了,没有东西再来吸我的命土、跟我犯冲了,那个白色的大家伙彻底走了,替我先走了一步。
我在医院里一直等到天亮。
文侃的手术早就做完了,他也同样保住了性命,但他并没有醒过来。我以为是我当时揍他的时候下手太重了,不过根据医生的说法,文侃的大脑确实受到了一些冲击,不过这种冲击并不会导致他一直昏迷,至于他始终没有醒过来的原因,到最后医生也没能给出一个说法。
虽然文侃昏迷着,但事情的真相并不会因此而被掩埋,昨天晚上警察便逮捕了棺材店的女老板,并在她的家里发现了一把乌黑的双刃战斧,在斧柄上清晰地刻着一个五芒星恶魔章纹,她的供述也让我彻底解开了火场断头案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