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是常有的事儿,可这明目张胆的召个未册封的人去侍寝,还是闻所未闻过,于是心中暗道:这郑小姐还真是得宠,头一天进宫,还没有册封,就要去侍寝了,怕是离册封之日也不远了。
于是低着头回答道:“不是敬事房传的话儿,是皇上身边儿的人过来亲传的口谕,奴才也不得而知。”
林嬷嬷望了一眼郑若笙焦急的双眸,向着长春一摆手,让她下去了。
郑若笙连忙握上了林嬷嬷的手,急切的问道:“林嬷嬷,我该怎么办?”
林嬷嬷轻叹一声说道:“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管那人是不是岳承欢,只有去了才能知道。你尽管去,要知道随机应变,保护好自己。”
郑若笙重重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林嬷嬷所言,要想了解那个皇帝的真实情况,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就算是刀山,她也要爬上去。
忐忑不安的等待,漫长得好似无尽的黑夜一般,终于一顶小轿驶入了琦罗宫,将心神不宁的郑若笙抬走了。
来到了承乾殿的庑房中,有宫女上前来将郑若笙周身的衣物脱了个干净,又将高耸的云鬓散落,卸下头上所有的金属与钗环。
这个程式是为了保证帝王的安危,侍寝的女子不得带着可以刺杀皇帝的任何金属,才可以进入皇帝的寝宫。
一卷红艳描金,精绣着龙凤呈祥纹的锦缎棉被,将全身赤-裸的郑若笙裹在了正中,被一名驼妃太监扛上了肩头后,郑若笙闭紧了一双溢满凄苦的眼眸,滑落了清泪两行。
伴随着一阵眩晕,自己已然被放倒在了皇帝的龙床上了,郑若笙紧张的屏住了气息,去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周围一片的宁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郑若笙被棉被包裹得难以喘息,于是从被口儿处探出一只洁白如玉的藕臂来,想要拉开那面使她快要窒息的棉被。
可她那只凝脂如雪的白玉小手,却碰上了一只炙热的大手,正在她惊恐要失声尖叫之时,那张樱桃小口儿,却被另外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了。
“嘘,不要出声,若笙,是我。”一股熟悉的气息,滑过郑若笙挂满惊恐的脸颊,伴随着男子的声音,响在郑若笙的耳际。
郑若笙惊讶的睁大了眼眸,正对上岳承欢一双憔悴的容颜,短短的半个月的光景,他却已经消瘦了一圈儿。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望着他那双溢满柔情的眼眸,郑若笙的心头疾跳起来,面前的男子肯定不是别人,正是荣王岳承欢。
“是你,真的是你?”郑若笙激动得热泪滚滚而下,是意外,亦是惊喜。
岳承欢将郑若笙紧紧的缠在怀中,同样的难以抑制住心头的疼痛,滚落了两行热泪。
“本想就此让你与林嬷嬷远远的离开,可你们为何又要回来?”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揽在怀中,岳承欢难以抑制着心头的疼,在郑若笙的耳际轻轻的道着自己的无奈。
望着他那张消瘦无光的面颊,郑若笙蹙紧了一双黛眉,不解的问着:“为什么?”
岳承欢轻抚着郑若笙那张光洁如玉的脸庞,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是难以隐去的凄苦,轻轻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会找机会让你们离开的,什么也别问,离开后去找穆王,随着他回天晟去。”
岳承欢开口说着这番话,是他道不尽的满腹愁思,却也终不能与她说出原由。怕是一不小心,便也将她拖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郑若笙一双朦胧的眼眸,止不住的涌出热泪,轻轻的摇着头说道:“不,我不走,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岳承欢凄苦着扯动着唇角儿,若笙的这番话是他求之不得的表白,但是如今的危险情形,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而他早已无力自保,又何必要拉着她与自己一同共赴黄泉呢!
“若笙,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