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大海,翻卷起肆虐狂暴的波涛,一荡一荡的冲击着萧佳的身体,冰冷、压抑、绝望得令人窒息。
萧佳努力的游着,周围暗黑色的大海,像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口,只要陷入其中,便只会被这一片黑暗淹没,化作苍茫中的幽魂一缕。
尽管是胆战心惊,尽管是身心俱疲,可萧佳还是竭尽所能的游着,似乎只要是心中存着坚定的信念,自己终将会脱离这痛苦绝望的挣扎,可以登上那属于她的彼岸。
可是,夜越来越黑暗,海越来越冰冷,洋流越来越湍急,而她却越来越无力......
“若笙,若笙,快醒醒。”正在她疲惫得想要放弃之时,恍惚间,却听到了有人轻唤着她的名字。若笙?可那不是她的名字!不是!她是萧佳,那个来自未来的女子!
脑海中浮现出了宇文宸旭的绝世容颜,凌乱不羁的短发,随意的垂在额前,洁白的短袖T恤,深蓝色的牛仔裤,出现在了她的咨询室中。
不似初见他时的冷漠戒备,此时的他睁着一双温柔缠醉的眼眸,正在焦灼的凝望着她,委婉的一声:“我爱的人是你,是那个叫萧佳的女子。”
是的,他爱着她,爱着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女子,不管她的名字是什么,他都不在乎。
宇文宸旭,不知道能否陪你一同,走出这无垠的黑暗?我们能否到达那属于我们自己的彼岸?你回答我,回答我!
“若笙,若笙,醒醒,快醒醒。”耳际轻唤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她混沌的意识,逐渐的聚拢着,也使得那一声声地呼唤,更加的清晰起来。
郑若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对上了林嬷嬷一双焦急的眼眸,随后警觉的坐起身来,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这是一间类似谷仓的地方,四周堆积而起的麻袋,摞成了一座座小山。在墙角儿的旮旯处,零零散散着些许的谷粒儿、小米,还覆盖着一层洁白如雪的面粉。
“林嬷嬷,你没事儿吧?”郑若笙想起了刚刚被劫持的情景,有些担心的询问着。
林嬷嬷见到郑若笙已经完全的清醒过来了,这才将心头的焦躁,放下了些许,长舒了一口气回答道:“我没事儿。”
随即回想起了那白衣男子与郑若笙的对话后,林嬷嬷有些不解的问道:“若笙,那个南宫剡为何要抓我们?”
回想着南宫剡刚刚说过的话,郑若笙轻叹一声说道:“南宫剡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想他派人跟踪了我们,你与宸旭相认的事儿,想必他是知道了。”也许还有后面的事儿,想到此处,郑若笙真是羞愧难当!
林嬷嬷听闻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南宫剡,是个什么来头?”
对于南宫剡的身份,郑若笙也是听宇文宸旭推断过,如今前朝四世家的人,都已晾在明处了。东方家的东方玉庭,楚家的楚珩,岳家的岳布尘,只有曹家人还未明确,而那南宫剡极有可能是曹家的后人。
“宸旭说,他可能是曹家的后人,那个姬璃国的皇太孙。”
林嬷嬷闻言后,若有所思的说道:“难怪了。”
思索着那一干人等,如此疯狂地争夺着这位前朝的公主,郑若笙握紧了林嬷嬷微凉的玉手,在她耳际压低了声音问道:“林嬷嬷,你手中真的有前朝的地图吗?”
林嬷嬷轻叹一声,移身至郑若笙的身旁,靠在了一只装满粮食的麻袋上,轻声说道:“我的母亲便是那朱氏圣皇的宠妃,未央宫的楚妃。也是来自楚国的楚氏。”
“四十年前,在大宇国破之前,为了给朱氏留下血脉,圣皇便让自己的贴身侍卫,也就是我师父,亲自护送着楚妃娘娘离开了大宇。几经辗转,费劲周折的回到了楚国,后来便生下了我。”
“母亲心力憔悴,又思念着父亲,在听闻大宇国破,父亲被杀后,便一尺长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从此,我便随着舅父的姓,叫楚扶瑾了。”
“都传闻我母亲在离开圣宫时,带出了前朝的地图,但是,我却从来没见过那份地图,也不知道它的下落。”
见到郑若笙吃惊的凝望,林嬷嬷轻笑一声,说道:“我知道这很难使人信服,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怎么可能?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郑若笙陷入了空前的混乱。如果是前朝皇帝,拼了性命带出来的地图,他定然是希望他的后代,以此能够找到他所遗留下来的财富的,可为何事到如今,又没了线索?这说不通!
“林嬷嬷,那,那楚妃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郑若笙有些急切的问着。
“除了一些平常的衣物钗环,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她到是留了一块玉给我。”
林嬷嬷将怀中珍藏着的玉佩,缓缓地取出,递到了郑若笙的手中。
郑若笙接过她递来的,带着体温的玉佩,仔细地查看着。这是一块儿质地细腻温润的白色翡翠,正面雕刻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峻岭,背面却是四行小字:兴于一统,衰于纷争,重振之日,歃血为盟。
是呀,那前朝大宇的灭亡,何尝不是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