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狂风急雨、电闪雷鸣,使得独自居住在福阳宫耳房中的郑若笙,被惊扰了一整夜,所以,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好。随着宫女们一同起了身,用过膳食后,郑若笙便又回到了屋中,等待着太子差人前来,请她去为苏皇后医治。
待屋中的污浊之气散尽后,郑若笙行至窗前,被吹入的凛凛冷风,袭得重重的打了一个寒颤。郑若笙伸出白皙玉手,拉住了窗棂上的铜环,正要关闭。
就在此时,只见那正门口儿,急匆匆的进入了一行御前带刀侍卫,一个个儿如同凶神恶煞般的神情,直直的朝向着郑若笙的屋门,疾步行来了。
郑若笙被面前的阵势吓坏了,紧忙离开了窗边,来到门口儿,还未将木门开启,那木杠杠紧的雕花木门,‘砰’的一声,就被人从外面踢开了.一扇门的门轴儿瞬间断裂,晃悠了两下,‘咣当’一声巨响,平摔在了地面上。
郑若笙连忙后退了两步,压制住心头的惊恐,厉声问道:“不知道几位大人,为何要擅自闯入?”
此时的郑若笙,已经被六名带刀侍卫,团团地围在了中间。而为首的一名官员,轻笑了一声说道:“我等是奉了皇命,前来捉拿与太子一同谋反的逆贼,何谈擅自闯入?”
谋反?听到了这两字后,郑若笙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身体也跟着头部的眩晕,而绵软了起来。遂稳了稳心神,压制住了心头的慌乱,说道:“不,不可能的,太子殿下,是不会谋反的。”
为首的官员冷笑了一声,说道:“太子今日辰时,手持利刃出现在了葆承殿,将正在用早膳的圣上,给刺伤了。而后又趁着众人不备之际,逃离了现场。如今,皇上已经下令,全城通缉太子,拿住后,格杀勿论!”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郑若笙听闻后,头脑一直在不断的思索着。昨日太子前来,让她做好万全的准备,今日要为皇后娘娘医治。他将与皇帝一同,全程观摩此次治疗。
可今日一早,事情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不但没有了治疗,太子殿下还因为刺杀皇上的罪名,被全城通缉。而自己,居然成了谋害皇帝的从犯了。
为何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全都变了呢?
正在思索着,郑若笙已经被两名手持钢刀的侍卫牵制住了,将她那一双纤细柔软的藕臂,毫无怜惜的,捆绑在了身后。一路推推搡搡的出了福阳宫,关入了天牢之中......
郑若笙轻轻的移动了一下,那双蜷坐在草垫上,早已僵直的双腿。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那铁栏外的两名,身带佩刀,凶神恶煞一般的面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将她关在这天牢之中已有几日了,不提审、不用刑,就这样死寂般的关押着,任凭她怎样的大喊大叫,怎样的询问,都没有人前来回应一声。
郑若笙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咣当’一声,天牢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一道强烈耀眼的光,投入了这间密封严实、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
随着一阵脚步声逼近,郑若笙微微闭合着双眸,安稳的坐在草垫上,并未做出任何的反应。
沉稳的脚步声停止了,进入的一行人,也停驻了前进的步伐,立在了郑若笙的牢房门前。‘哗啦啦’的钥匙转动声响起,‘吱扭扭’坚实的铁门被人打开了。
天牢的官员将牢房打开后,弓着身子说道:“殿下,请。”
郑若笙听闻了有人称呼着‘殿下’,遂抬起眼眸望了一眼,一身银灰云缎如意绣纹儿常服加身的荣王。只见他脚上蹬着一双白底黑面儿,金丝海波纹绣的皂靴,一只手微合着放在身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四平八稳的身姿,立在了郑若笙的面前。
随着荣王的进入,身后又进来了几名侍从打扮的人,抬入一张矮小的八仙桌儿,与一只巨大的食盒。
转眼间,八仙桌儿上,已被摆满了各式的酒菜,飘渺的饭菜香,浓郁的酒香,顿时溢满了整个牢房。
见到了荣王轻撩起长袍,稳稳地坐在了八仙桌儿前,为案上的两只空杯,斟满了美酒佳酿。荣王抬起眼眸,向着一脸疑惑不解的郑若笙浅浅一笑,说道:“郑小姐可愿意赏脸,与本王共饮一杯?”
几日未曾正经的吃过膳食的郑若笙,闻到饭香后,此时腹中正在激烈的翻腾着。横竖不过一顿饭,也许这便是她最后一餐了呢!
思及此处,郑若笙立起了身,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坐到了荣王对面的草团上。
郑若笙端起了荣王所斟的那杯酒,握在手中,轻抬眼眸问道:“怎么?还要劳烦荣王殿下,陪我共进这最后的一餐?”
言罢后,一双狂放不羁的美目,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嘲讽。随后将这整杯的酒,一下子,全部灌入口中了。
荣王见状后,轻轻的拍了拍手,赞赏道:“郑小姐,真是好酒量啊!”
郑若笙拾起桌儿上的竹筷,并不理会荣王的称赞,径自的大吃大喝起来。
半柱香的光景,郑若笙就将这满桌儿的美味佳肴,吃个盆光碗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