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了一圈儿,微微的促起眉头。
半晌,店掌柜上前打招呼:“二位客官,可有相中的?”
“你这里,可还有好的?”这满屋子的琴,他一架也没相中。
“嗯,上好的琴都是不轻易摆出的,客官若是有意,请稍等片刻,容我取来。”店掌柜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态度谦和有礼,不卑不亢。
“嗯,有劳了。”宇文宸旭拱手。
片刻,店掌柜怀抱着一架琴从里间儿出来,小心翼翼的将琴放在琴架上。
“客官,请看,这架是前秦素有琴圣之称的杨呈公所斫之琴。那杨呈公虽为一国之君,却终日与琴为伴,不但琴技精湛,并且一手斫琴技艺名扬四海。这架名为“毋忘”之琴,正是当年杨呈公斫给乌贵妃的。”
店掌柜耐心的讲解着名琴“毋忘”的来历,宇文宸旭也上前仔细打量着这架古琴。
返阳老桐木为面,花梨木为底,岳山、承露、轸池板、琴轸等均为珍贵的象牙材质,木质乌黑质朴,纹理古朴典雅,有种遗世独立的悲凉之美,好似在传颂着前秦那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宇文宸旭伸手拨弄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琴声,声声如珠帘碰壁,又如泉水叮咚,飘入耳际,轻荡心神。
“果然是一把好琴。”话音刚落,从门外进入两人。
为首一位身着素衣的翩翩公子,拱手相敬,“打扰两位了,小生行至门前,听到如此悦耳之声,便情不自禁的进了门,还请原谅在下的不请自来。”
宇文宸旭转过身来,见面前一清瘦文雅的小公子拱手行礼,也随着回以一揖:“哪里,哪里,同是爱琴之人,何言唐突?”
若笙静静的站在一旁,抬头打量着来人。这位素衣公子身材不高,体型纤瘦,面容清秀脱俗,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典雅之气,谈吐大方周道,彬彬有礼,可不知为什么,若笙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一种本能的直觉。
“多谢公子不罪之恩,不知在下可否再提一请求?”白衣公子温和的凝望着宇文宸旭,等待着他的回答。
“公子请讲。”宇文宸旭谦和的答道。
“杨呈公之琴乃遗世之物,如今得此一见,真乃三生有幸,不知可否容小生抚上一曲,公子再将之纳为己有?”
能得见古琴本属可遇不可求之事,宇文宸旭也能理解这些爱琴之人的心声,就如同当日玉庭先生为了和若笙学琴而答应她一个条件一样。
“有何不可,公子请。”宇文宸旭退至一旁,将位置让给了素衣公子。
素衣公子优雅的端坐在名琴之前,静静地体会着与琴之间的气息联结,半晌,方抬起芊芊玉手,在琴弦上抚弄飞舞起来。
素衣公子所奏之曲正是杨呈公所作的《相思》,毋忘琴配相思曲,才能真正诠释出杨呈公与乌贵妃的倾世之恋,与国破山河在,佳人已香消的悲怆和苍凉。
若笙已被这动人曲目感动得泪眼婆娑,深切的同情着这一国之君的悲惨境遇。
也许因为感同身受,十年后他也要同样面对这相思之苦,宇文宸旭也听得动了情,情不自禁的掏出玉笛,与素衣公子合奏起来。
素衣公子听到笛声响起,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一眼正在专注吹奏的宇文宸旭,宛然一笑,遂又沉浸在这温婉凄美的《相思》曲中。
若笙见此情景,心里一慌,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使她非常的难受,心头也跟着刺痛了一下,遂深吸了口气,平静心神。
如泣如诉、百转回肠的相思曲终于到了尾声,屋中的人均屏息静立,谁也不想打破这绕梁之音,最后还是素衣公子起身告退。
“多谢公子成全,小生告退了。”转过身去,翩翩然的出了门。
“客官,这琴您可满意?”店掌柜一见时机成熟了,马上上前询问。
“嗯,这琴我要了。”没问价钱,直接就应下了。
“这是定金,明日会有人来取。”
交代完毕,二人出了这合音轩,前往酒楼,为若笙寻觅可口的饭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