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翠竹林,二人便来到了位于挽竹园东侧的小院,方夫人和玉庭先生早已在院中等候了,正在和玉庭先生学习琴技的郑若笙也在小院儿中。
双方见过面后,便在花庭中各自落了座,有侍女奉上茶饮和瓜果。
因为若笙实在不想面对司诚,见过礼后,若笙便回到了位于东侧的偏厅,继续熟识着玉庭先生给她的琴谱,绿意和红妆一直侍奉在左右,寸步不离的紧随着。
这古代琴谱是指法谱,不记音调,只记双手在琴上的位置和指法。古琴谱中一个单字分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表示的是左手在什么徽位用什么指法,下半部分表示的是右手弹哪根弦以及用什么指法。
若笙对着琴谱认真的找着位置,一曲凄美动人的《广陵曲》让她弹得断断续续、磕磕绊绊、错误百出、惨不忍睹,在场的听众无不蹙眉斜睨过来,如果可以,估计有人会选择逃离。
没办法,她只好停下来休息,自己找时间偷偷的练习吧。现在还是吃吃葡萄喝喝茶,再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方夫人与玉庭先生已到寒舍数日,楚某本应早日前来拜见,无奈家事繁琐,拖延了几日。”
“楚某与司师兄今日前来,一则为感谢两位远道而来祭奠吾家祖母,二则为感谢两位这几日对郑家师妹的虚心教导,三则为这几日的照顾不周而前来赔罪。”说罢楚珩和司诚二人同时起身向面前的二位深深一揖。
“二位少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折煞妾身了。”方夫人和玉庭先生连忙起身还以一礼,双方这才又重新落座。
“说来也巧,我母子二人月前游历至凤翔山,随后听到府上老太君仙逝的消息。而玉庭向来敬重楚阁主,早已心存结交之意。既然人已经到了这里,岂有不来祭拜之礼?而对郑家小姐的指点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楚少主客气了。”方夫人一脸的淡然,说得不紧不慢,周道圆滑,让人听不出一丝的牵强。
真的只是巧合吗?在他们正需要礼仪教化的时候,就有人送上门了,需要琴师的时候,琴师就到了,一切巧合的让人生疑。
“能得文渊书院的玉庭先生亲自指点,那可是千金难求之事。文渊书院天下闻名,学子遍布整个中土大地,众多学子都在四国朝中官居要职,辅佐各国皇帝。而我楚凌阁混迹江湖,实属不上台面的小门小派,得方夫人如此抬举,实在愧不敢当。”司诚言辞犀利,明面上抬举文渊书院,贬低楚凌阁。实则告之方夫人,我们不相信你所说的理由。
“司少侠此言差矣,文渊书院以培养学子、宣扬博学为宗旨,虽然学子遍布天下,但文渊书院从不参与各国政治。只是学子们尊崇文渊学院,只赚得了一些口碑罢了。”玉庭先生依旧手拿折扇,不紧不慢的摇着。想来试探文渊书院的实力,那得凭本事,哪能光凭几句话?
“楚某不才,若能结交玉庭先生,也是三生有幸之事。”无论如何,人家打着结交的幌子前来,也说得冠冕堂皇,这面子也得给足,谁会管它真假。
“楚少主英雄少年,玉庭愿与之交为莫逆。”
二人相对,双双拱手一揖。
“玉庭先生,不知郑家师妹的琴技学得怎么样了?”楚珩明显是明知故问。
“郑小姐原有些学琴的功底,只是中断了许久,需要重新熟悉。”玉庭先生倒不担心,郑若笙的确有很深的功底,只是太多年没弹过琴了,不过捡起来也快。并且,他想争取更多的时间接近她,并不想让她恢复得太快。
“郑家师妹乃灵草宫郭青涯世伯的弟子,楚某受郭前辈所托代为关照。由于郑家师妹从小离家入了灵草宫学医,并没有受过世家小姐应有的教导,此次重返郑家,怕难以应付世俗规矩,故请人前来教导。还请方夫人和玉庭先生多多费心。”楚珩将这一切归于郭青涯所托,来说明郑小姐为何会出现在楚凌阁。
“那是自然,必当尽力。”玉庭先生十分诚肯的应着,此事正中下怀。
“原来是郭神医的弟子,而不是......怪不得......”司诚心里嘀咕着,这郑小姐原来是郭神医的弟子,是他将郑小姐托付给了楚珩,让他代为教导,然后送回郑家。而不是宇文宸旭的女人,怪不得他试图和她亲近时,被她踢了呢!
自己果然是慢半拍!
那玉庭先生似乎对郑家小姐很感兴趣,可那郑小姐的姿色也不是国色天香,能让玉庭先生为之倾倒的地步,那琴技就更不用提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若笙在一旁听着这一行人的试探和反试探,一句话里真假参半,还编得滴水不漏,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明抢暗斗,听着都累。抬手放下吃了一半的葡萄,拿帕子净了手,坐到琴前,伸手抚上了琴。
她不想弹那琴谱上的曲子了,刚开的新谱子,本来学得就慢,又对这古代的谱子不熟悉,进行下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呢。
她凭着自己的记忆,弹起了高中时的参赛曲子《梅花三弄》。按照记忆居然全部弹了下来,当初为了参赛也不知道弹了多少遍,看来强化练习也是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