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子,点开了刘歆的头像,消息框弹出。
只有一条消息,是刚刚发送出来的。
“不要继续了,停下。”
我看见这条消息之后,眼睛微眯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回了刘歆一条:“不行。”
老半天刘歆都没有任何的回音。我翻到前面的消息记录,是上次我在小言家里面的时候,刘歆发送过来的那枚,我送给她的戒指。
静静的看了很久,然后用力的点了删除。
刘歆一直没有给我回消息,我干脆直接就把手机关机了,然后斜倚在副驾驶的位置打盹睡觉。刘歆知道我已经明白了一切,但是现在对我说停下,已经为时过晚。
是因为,该停下的时候,她没有停。
昨天晚上没有散去的酒劲又起了效果,而且跌跌撞撞的摇晃也有催眠的作用,反正,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能够看见的车窗外面,已经是孤零零的公路了。两侧全部都是山。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我感觉暖洋洋的,浑身都很舒坦。
但是舒服的感觉就维持了短短的几个小时。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之后,又停车路旁方便。再开始赶路,到了晚上六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发黑。这个时候公路上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没有路灯,只有车灯,半个多小时才能看见另外一辆车或是从旁边超速过去,或是从对面行驶而来。孤寂的感觉让我从心里面开始胆寒。
我问司机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声音依旧不变的说不用。然后对我说早点到,对亡者也是尊重。
我才想起来,我和这个司机对于死者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因为长时间受到严谨道士的感染和熏陶,我已经认为,只要人没有产生第七感,他就属于正常死亡。
只有真正的后事没有交代清楚的,有遗恨怨念的,才会让意识留下。胖子文没有第七感产生,所以现在他的尸体,就是一堆烂肉,但是这堆肉,对于他的父母,就是最后的精神寄托。
我害死了胖子文,但是我不想连带还得胖子文的父母连最后儿子的尸体都看不见,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又是一日夜赶路,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里的公路略微宽阔了一点点,从道路右侧的位置,斜插进去一条小路。司机停车,然后递给了我一个小的公文包,说里面是我要用的东西。然后就去开后车厢了。
我下车,到了后车厢的位置。一股逼人的寒气让我打了一阵寒颤。
后车厢里面有小心的冷冻设施,我都没有发现这个。
而没有直接看见胖子文的尸体,看见的是一个肥大的睡袋,被严密的包裹了起来,还能够看见睡袋上有支架。我松了一口气,司机帮我把装着尸体的睡袋从车厢里面拉了出来。然后费力的立在了地上,因为支架的缘故,睡袋能够立住。
然后司机最后对我说了句,后面的路,我送不了了,从这里进去,一直顺着小路走,看到人家之后,问一问应该就到了。那个包里面写的具体一些,你可以看看。我点了点头说谢谢。
司机又从前面的驾驶位上取了一个小挎包给我,里面装着一些压缩饼干和饮用水。还有一只小手电。
目睹着殡葬车从我眼前消失,我扛起装着尸体的睡袋,走进了小路里面。最开始的时候,背上的睡袋冰凉彻骨,我走几分钟,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冰慢慢融化了,才稍微感觉舒服了很多。中途我打开了公文包,主要是找地址。
除了那些证明文件之外,只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三乡一队,王文豪家。
胖子文姓王名文豪。记得当初给他起名字的时候,就是嘲讽他既不文,也不豪。然后还要用他的缺陷来刺激他,所以才叫他胖子文。时间一长,连他的名字,一两年都不叫一次。
走了三个多小时,山路两旁能够看见稀稀拉拉的农田了,而且终于看见了第一个人。
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汉,我上前问他,这里距离三乡一队还有多远。
老汉有些谨慎的打量我一眼,然后声音嘶哑的问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面容看的和善起来,然后说我是受人嘱托,去三乡一队送东西的。
他打量了我浑身上下,然后目光停留在我背上最多,向我指了指一个方向,声音嘶哑的说:“顺着这里走下去,天黑前能够赶到。”
老汉有意的强调了一下天黑前能够赶到,我看了看日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两点的时间了。我刚才走了三个多小时。
这样一算,总计要走六七个小时才能到胖子文的家里,而且还是我一个年轻人,要是换成胖子文的老父老母,走一天也未必能够到达。
道别了老汉,我继续赶路,这一路上又遇见了好几个在田地里面干农活的人,上前问路,又被审视了一遍。终于,在日暮将落的时候,我到了所谓的三乡一队。
这里也是到了小路的尽头。
我也是农村里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