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庄上暗卫往来,消息不断,风暮寒也不避讳她,一方面,他将那日从闫程鸣身上搜出的信件交给暗卫,让他们去调查二皇子之事,另一方面,京城中不断有飞鸽传书,将宫里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到庄上。
因着风暮寒身上有伤,不能下床,所以连带着叶芷蔚也跟着在屋里待了三日,可是到了第四日时,她再也坐不住了,吵着要出去透透气。
这一次风暮寒却是没有阻止,而是交给她一封从京城传来的密信。
叶芷蔚打开一看,不由得一愣,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丽妃病重。
“这是……”
“应是让英王知道的时候了。”风暮寒面无表情道。
这是要故意要给英王一个沉重的打击么?
叶芷蔚心中小人暗暗吐了吐舌头,略略整理衣饰,风暮寒派了两名近卫军跟在她身边,出了门,前往英王暂住的厢房。
叶芷蔚一路上注意看着院子里守着的近卫军,问身边的两人道:“为何这几日我没见到川明等人。”
她记得青衣留在北边后川明便接了风暮寒的侍卫统领之职,可是这几天她却没有看到他,连同那日到雪山上救援他们的暗卫也没有见到。
“主子罚了川明大人三十军棍,他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一名近卫军道。
叶芷蔚吃了一惊,“为何要罚他?”
“护主不利。”
“呃……”叶芷蔚一时语噎,想来是因为那日在雪山自己被雪崩冲走之事,惹了风暮寒动怒。
英王屋里并没有下人伺候,平时除了近卫军会派人来送饭换药,庄上有一名军医时常过来探望外,其余时间,英王都是一个人待在屋里。
门上坠着厚厚的布帘,一旁近卫军帮着叶芷蔚打起帘子,叶芷蔚略一低头,走进屋去。
英王背上受伤,这几日只能趴在床上,偶尔觉得气闷时才起来坐了坐。
听见门帘响动,他向这边转过头来,一只素手轻扶帘边,缓步走了进来。
叶芷蔚进了房间,先是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屋里陈设很简单,与他们住的那间屋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英王的床边放着几本书册,显然是他让近卫军找来打发时间用的。
“怎么是你……”英王有些惊讶,艰难的坐起身来。
叶芷蔚也没有故意摆出冷脸色,而是从容坐到椅子上,两名近卫军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英王微微苦笑,“你是背着他来的?”
“谁?”叶芷蔚似有不解,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掩口轻笑,“原来你是说他呀。”
殊不知她那一笑,在英王眼中,如烟波浩渺中跃出的晨阳,满眼都是她不经意间透出的妩媚之色。
“难道不是么?本王如今已是他的阶下囚,亦或是他让你来说服于本王?”
叶芷蔚无奈道:“英王殿下想的未免太多了,他留你在此不过是为了养伤,外面天寒地冻,你现在又有伤在身,就算想回京,这一路上也是千辛万苦,不如将身子养好些再走。”
“他当真会放本王离开?”英王似有不信。
叶芷蔚点头,“其实他留你在此,也是为了救你。”
“此言何意?”
叶芷蔚拿出风暮寒交给她的那封密信,递到英王面前,“这是暗卫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殿下你可自己看看。”
英王接过,只扫了一眼,脸上神色不由得大变。
叶芷蔚平静的看着他,“皇上被人在回京路上挟持,至今未有消息,宫中也不见发兵去救,三皇子自回京后便称重伤闭门不出,二皇子伤情缓解,带病参与朝政,皇后于他身后辅佐,吕氏一族蠢蠢欲动,丽妃娘娘于昨日突然患急病,生命垂危,这一切,相信不用我说,殿下您应该也能明白几分吧?”
英王沉默着,屋里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气氛当中。
英王自小于宫中长大,对于宫中的那些阴谋诡计司空见惯,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有些难以接受。
突然间,他抬起头来,月华般的眸子,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他在骗我!”
叶芷蔚平静的看着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怜悯之意,“他为何要骗你。”
英王嘴唇翕动几下,确实,他所认识的风暮寒从不屑于便用这种手段,而且他也想像不出,他使用这种手段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只是来把消息转告于你,信与不信,全凭你自己。”
“是他让你来的?”
“是。”
英王坐直身体,背后的伤突然抻了一下,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皇后要与二皇子夺宫?”
叶芷蔚秀眉扬了扬,“难说。”
英王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仿佛想将她看透,“你能否帮本王传封信出去?”
“可以。”叶芷蔚想了想,点了点头。
英王眼底似有动摇,“他就那么放心你?”
叶芷蔚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