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异常压抑。
内侍总管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回了龙书案前,看着桌案上风暮寒前些日子递上来的折子。
“死谏?”皇帝哧哧冷笑,“他们以为朕老了,是好糊弄的么?”
风暮寒微垂凤眸,一语不发。
“风爱卿以为,朕当如何?”
“臣……”风暮寒似有些犹豫,“臣有一物,请皇上过目。”
皇帝抬眼看了看他,“呈上来。”
风暮寒从怀中取出一摞信件,内侍总管上前来,接过信,放在桌案上。
皇帝随手抄起一张信纸来,不看则已,刚看了几眼忽地脸色大变,接连看了几张,猛地一掌击在桌案上。
“去,将锦衣卫严大人请来。”皇帝气的脸色发白,怒声吩咐道。
内侍总管颠颠的跑去了。
皇帝越看眼前的那些信件越气,抓起白玉镇纸,直接就砸到了地上。
风暮寒平静的站在一旁,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皇帝的怒气。
过了一会,皇帝似乎平静下来,看向风暮寒不悦道,“你为何到了今日才把此物拿来给朕看!”
“此事关系重大,臣不想引得朝堂动荡,原本弹劾臣的折子已经不少了,臣的妻子好不容易才怀了子嗣,臣不想再出风头,唯想保她们母子平安……”
皇帝嘴唇抖了抖,缓缓摇头,“你这是想把朕架在火上烤!”
“臣只想保住妻儿。”
“你想明哲保身?”皇帝怒冲冲坐回椅子上,“你们都想躲得远远的,把朕一个人丢在这里,等着那些狼子野心的畜生们吃了朕不成!”
“微臣势单力孤……”风暮寒话音未落,门外内侍通传:“锦衣卫严大人到!”
锦衣卫指挥使严岐山走进来,向皇上施礼:“不知皇上召微臣所谓何事?”
皇帝理也不理严岐山,抬手从龙书案后取下一把宝剑,丢在风暮寒面前,“你去……带着锦衣卫,替朕把这差事办了!”
“臣,尊旨。”风暮寒垂首应声,凤眸内暗流翻涌,道道血芒闪烁着嗜血的光华。
大殿外。
兵部众位官员跪了足足好几个时辰,有些上了年纪的,早就受不住这天寒地冻,旁边还要有人搀扶着。
他们已经私下商定,今天只要皇上不肯拿出个主意来,他们就绝不离开。
这朝堂中,莫不是官官相护,可是风暮寒竟连提前的知会都没有,便直接向皇上奏了一本,将北边官员勾结北番的事牵扯出来。
那些官员若是被押解回京审问,连累的官员会更多,他们只得在风暮寒将事情弄大之前把这苗头掐死,更何况这兵部里,各个势力盘踞,互相牵扯,真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们正低头窃窃私语,忽见远远地,风暮寒走过来。
头戴七梁冠,一袭大红赤罗衣,青领缘白纱中衣,赤罗蔽膝,腰横玉带,结黄、绿、赤、紫四色花锦绶……
风暮寒走的很慢,步履从容,如同在逛自家庭院一般。
所有兵部官员的脸色全都阴了几分,有几人甚至还在暗中露出不屑的冷笑。
虽然皇上封了他威武侯的爵位,可是离了南王府,他在朝中便是孤身一人,而且他的背后又没有其他势力撑腰,就连那些皇子都与他搭不上关系。
就算他带兵杀敌再英勇无敌,也敌不过朝堂悠悠众口,皇帝怎么可能会为他一人而得罪他们整个兵部,想来他失宠也是早晚的事。
风暮寒缓缓来到众人面前,停下脚步,“各位大人可是跪得累了?”幽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冷清的好像一潭寒泉。
众官员纷纷抬起头来。
风暮寒站在那里,神色与以往别无二致,狂妄不羁。
“威武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想来看我们的笑话?”兵部侍郎不屑道。
旁边有人悄悄碰了一下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微微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风暮寒身后不远处,一片绯红正逐渐充满了他们的视线。
清一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带着腰刀,威风凛凛的聚拢过来。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所有跪在地上的官员全都绷直了身体。
锦衣卫严岐山腰间佩着绣春刀,走在最前面,来到风暮寒身边后,拱手:“威武侯,人我已经都带来了,不知要拿哪一个?”
众人听了全都惊得瞠目结舌。
什么要拿哪一个?这可是在皇宫大内,他怎么能直接拿人!
“风暮寒,你这是什么意思!”兵部侍郎叫道。
“住口!”一旁锦衣卫喝道,“威武侯爷的名讳岂能是你能叫的!”
风暮寒毫不在意,微侧过身子,有人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他的腰间悬着一把镶嵌着各色宝石的佩剑。
虽然做为兵刃这样华丽的剑并无多大用处,可是不少人却能认得上面赤金的金龙,这是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