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丫鬟离开的时候,青衣站在那里,背后的衣衫已然被汗水浸透了。
风暮寒瞥了眼青衣,唇角抽了抽。
叶芷蔚不知怎么时候出了门,柔声道:“饭好了,青衣不如留下来用些?”
青衣身体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风暮寒难得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叶芷蔚强忍住笑,来到青衣身边,低声道:“李小姐,你的丫鬟已经走了,你快些出来吧。”
青衣的鬓角已经见了汗,可是李细君仍缩在他的衣襟下摆,沉默着,完全没有出来的意思。
其实这时不是她不想出来,而是她也意识到了刚才这个举动确实不妥。
现在她也脸红了,哪敢出来。
叶芷蔚不敢笑出声,肩膀一抽一抽的,忍得着实辛苦,后来就连风暮寒都看不下去了,清咳一声道,“再等会饭就凉了,你怀着身子不好吃凉的。”
叶芷蔚立即意会,乖巧的被风暮寒拉着回了屋子。
隔着窗户,叶芷蔚偷眼去看院里的青衣,慢慢的,他的衣襟下摆掀了起来,一个女孩子满脸通红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青衣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出了院子。
瞧着青衣那僵硬的走路姿势,叶芷蔚心中也略猜出些端倪来,光是看着都替他疼。
“笑什么,吃饭!”风暮寒不满道。
这已经是风暮寒每五次提醒她了,可是她总是忍不住,脑子里想起刚才院里的那一幕就乐不可支。
她头上若是长着对尖耳朵,这会一定是摇得极其欢快。
风暮寒用筷子夹起块肉,放进她的碗里。
叶芷蔚笑眯眯的将肉吃进嘴里,狗腿道:“……暮寒,明天我把那李府的小姐请来可好?”
风暮寒手里的筷子一滞,“你又想做甚?”
他的小狐狸只要一摇尾巴,他就猜到她心里定是又有鬼主意了。
“你非要我教青衣学会怎么笑,可是他就是天生一块冰坨子,比你还要冷呢,我得对症下药才成。”
风暮寒抬眸看了她一眼,“为夫有那么冷么?”
叶芷蔚瞪圆了眼睛,“你以为?”
“为夫不觉得。”风暮寒慢条斯理的嚼着菜。
叶芷蔚心中小人无奈掩面,这家伙的自信指数过高,跟他说这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你若是觉得可行,便请那李府的小姐过来吧。”风暮寒淡淡道,“不过你要小心些,那女孩子貌似有些冒失。”
叶芷蔚暗暗吐了舌头,李细君那丫头何止是冒失,她完全就是个惹事精。
“你小心些,莫要让她伤了你。”风暮寒叮嘱道。
叶芷蔚见他应了,于是笑眯眯的给他夹菜,不想风暮寒却根本不领情,“如此的感谢方式未免有些低廉了吧?”
叶芷蔚愣在那里,什么低廉的感谢,难道还有高级的感谢方式么?
“算起来……差不多快到三个月了吧……”他语气幽幽,似乎在算着日子。
叶芷蔚的脸腾地一下子,直红到耳根。
“你就不能正经些!”她恨恨骂道,吃个饭也要调戏她。
“为夫在外已经够正经了。”风暮寒坦然道,“不然你又要说为夫冷着脸,好不容易回了家,你也不容为夫轻松轻松?”
她确实心疼他整日在外面应酬得辛苦,可是她只要稍稍对他心软,这家伙马上便会顺杆上,每次都会将她逼到绝境,平日那妖冷的模样全都不见了,就像个孩子,撒娇似的向她讨要宠爱。
可是……每次累的人却是她啊!这家伙的耐久力可真不是盖的,她的手每次都累的抬不起来。
用过午饭,小莲将桌子撤了,风暮寒靠在临窗的大炕上喝茶。
除了在院里多加了些暗卫外,屋里伺候的,仍是只留小莲一人,风暮寒跟叶芷蔚都不是那种处处要下人服侍的人。
在京城时风暮寒虽然经常摆谱,但那也不过是身为高门府邸富贵人家自小的习惯而已,在军中时,他的身边并不需要人服侍。
叶芷蔚进屋时才发现,风暮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外面的锦袍脱了,腰间随意搭着块毯子,下面露出光着的双脚……
叶芷蔚嘴角不禁抽了抽,“一会不是还要出去么?”
风暮寒慢悠悠喝着茶,“今天不急,你不想知道我派了青衣什么差事么?”
虽然他从没跟她提起过要让青衣去做什么,不过苍州城最近发生的事她还是略有耳闻。
“好呀。”难得他肯跟自己说起正事,她大大方方的蹭到他身边。
风暮寒掀起毯子将她的身子盖住,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跟她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来。
当她听到他抓了贺木景然时,吃惊道:“你打算让青衣代替他?”
“所以为夫才要你教会青衣如何去笑,不然他那模样……”话虽如此,不过风暮寒脸上却并无担心的模样。
“你倒是不急。”叶芷蔚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