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蔚站在王妃身边,紧紧抓着对方的手,刚才她拿着剑鞘一番折腾,手掌也被磨破了,可是这会功夫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突然间,她竟觉得有些后悔,为何前世要去救这可恨的老王爷。
这一世他还没有体会到被庄月琦背叛的痛苦与卧床数载的绝望,所以他还不懂得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王妃嘴唇翕动几下,“休书?”
南王轻咳几声,“不错,若是你执意要离开,本王只能给你休书一封。”
王妃目不转睛的看着南王,连最后的尊严也不肯给她么?本以为,在他心里至少会留下自己存在过的印记,可是现在,她突然间觉得一切竟如此好笑。
“好。”她缓缓吐出一个字来,当这个字消失在空气中时,她的身体也仿佛跟着轻松起来,“既然如此,那便请王爷给我休书吧。”
南王爷站在那里,一张脸难看得就像被泼了墨汁,黑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他原本想故意刁难她,让她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最后竟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双腿仿佛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此刻他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离开这可怕的一幕。
正在暗中惊喜的庄月琦等了半天也不见南王回答,急的一拉他的衣袖,娇滴滴的唤了声:“王爷……”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南王猛地一挥袖子,将她拂开,也不去管叶芷蔚与她,怒冲冲夺门而去。
“王爷!”庄月琦在身后唤他,可是南王却没有回头,脚步匆匆,仿佛身后被什么凶猛的野兽追赶似的,离开了清月居。
“庄侧妃既然没有走,那我们便继续说道说道。”叶芷蔚阴阴一笑,自顾自对王妃道:“反正她只是个侧妃,就算被我失手打死了王爷很快就会再娶一位如花似玉的妃子,哪里还会想着她。”
庄月琦只听得毛骨悚然,如此公然的说要打死她……这个世子妃,竟如此嚣张!
叶芷蔚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剑鞘,庄月琦立时像兔子似的冲出门去,嘴里大叫着:“王爷,救我……”连同她带来的那些丫鬟婆子一起,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芷蔚长叹一声,将剑鞘交到柳烟手上,扶着王妃,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其实刚才王妃也不过是强自撑着,她的双腿不住的打颤,脸色苍白的就像挂了霜。
叶芷蔚忙让小莲去端热茶来,让王妃喝了暖暖身子,镇定下情绪。
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极其苍白,叶芷蔚看着王妃那样子,心里微微有些刺痛。
被所爱之人伤到的痛,才是最最令人难忍受的。
她伸手环住王妃的肩膀,想要给她些无声的安慰。
“傻孩子。”王妃却突然笑了,虽然笑容清浅,但眼睛里却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其实离开这里也不算坏事,至少我不用再每天对着院子上面的那块天空发呆,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寒儿,我离开了,早晚正妃之位会落到庄月琦的手里,他的世子之位……”
“世子不会在意这些。”叶芷蔚忙道,“就算他不是南王世子,他依然是一品威武将军,没人敢小看他半分,而且,庄侧妃也永远不可能登上正妃之位。”
王妃眼中露出一丝不解,“你如何能确定?”
叶芷蔚狡黠一笑,“以前不能确定,可是今天她来过这里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叶芷蔚刚要说话,忽听门帘“哗啦”一声响,珍珠帘子被外面的一股大力挑起,相互撞击着,摇摆的就像暴风雨中的树梢。
“……寒儿?”王妃惊讶的看到风暮寒站在门口,周身上下,杀意四溢。
门口站着的数名侍卫全都低着头,在这无形的气势威压之下,连头也抬不起来。
夜空不知何时被乌云所笼罩,珍珠帘子在风暮寒的身后摇摆不定,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白衣萧瑟,凤眸里透着冷清与孤寂。
叶芷蔚暗叫不妙,风暮寒这个时候突然回来,显然是得了手下什么人传去的信,王妃被休,只怕他第一个饶不过的便是南王。
可是南王却是他的父亲,就怕他一时恼怒间,父子反目,手下失了准头,到时只怕会给风暮寒带来不好的名声。
“寒儿。”王妃似乎比叶芷蔚还紧张,她原本想粉饰太平,可是这屋里到处都乱七八糟的,都还没有收拾,地上还丢着镇宅的宝剑,剑鞘放在桌上……
再看到院外所有的下人,个个噤若寒蝉的模样,风暮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来人。”风暮寒头也不回,幽幽吩咐外面的青衣。
“世子爷?”青衣不敢怠慢,拱手上前。
“将刚才听从王爷吩咐进屋的侍卫拉出去,全都斩了。”
青衣气息一滞,但很快回道:“遵命!”
闻听此言,院里瞬间就炸开了祸。
“世子爷……世子爷……饶了属下吧……”
“属下只是听从王爷的命令,实属无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