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那静静躺着的十几个烟蒂,谢依人的眉蹙的打了死结,“绍骞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怎么能一下子抽这么多烟,你真是要急死人啊。”
谢依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一头金栗色的长发编成一条鱼骨辫,斜斜的挂在左肩上,美丽的小脸透着惊恐,又难掩焦色,傅绍骞安抚的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晚上睡不着,想点事情。”
“骗子!”谢依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是不是你跟唐末晚吵架了?我放弃你成全你们可不是让你这样伤害自己的!”她说的铮铮有词,听得傅绍骞一愣。
这小妮子他倒是真的许久没见了,如今看她口气不善的责难,心头却是一暖:“谢谢你啊,依人,我真的没事。”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这个样子怎么叫没事,我给唐末晚打电话去,看我不捏死她!”她孩子气的咒骂着,这时病房门却又一次被推开,傅绍骞和谢依人同时抬头,看到一身清贵的傅子慕邪笑着靠在门框上,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桶,微笑着朝傅绍骞打招呼:“嗨,小叔,这么早就有访客,行情真好。”
傅绍骞冷着脸,一点不待见他:“你来干什么。”
傅子慕吹了声口哨,闻着这满屋子烟味,顿时摇了摇头:“我当然是来关心下小叔了,听说你在天宏的宴会上晕倒了,我一宿没睡,特意起个大早给你带了吃的过来。”
谢依人不太喜欢傅子慕,因为他风流的本性,也因为他那不正经的性子,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看到保温桶里的粥,倒是软了心肠:“这个给绍骞哥哥喝的吧,我来。”
傅子慕在旁边看着谢依人那贤惠的模样,啧啧两声:“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谢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懂得体贴人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除了找女人上床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吗?”谢依人把粥倒出来,嘴巴可没闲着。
傅子慕刚想回嘴,傅绍骞已经阻止了他们这场争吵:“没事的话都回去,我待会儿也出院了,没空招待你们。”
“出院好啊,小叔,你要回去上班吧,我可以送你一程啊,我也要去公司呢。”傅子慕呲牙咧嘴的,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咦,小婶婶不在这里吗?难道我昨晚在酒店里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她和那个陆云深?”
谢依人是个直肠子,这会儿看傅绍骞那阴鸷的脸色,立刻指责道:“喂,你胡说什么。”
“我有胡说吗?”傅子慕看着傅绍骞一脸无辜的回答,“小叔,我想我昨晚真的看到他们去万豪开房了。”
“滚——”
傅子慕和谢依人一起被扫地出门。
谢依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傅绍骞这样毫不掩饰的大发脾气,她是性子直,但不是傻,看着傅子慕嘴角微翘的得意笑容,顿时明白过来:“傅子慕,你真是卑鄙!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面对谢依人的指责,傅子慕显得非常平静,敛了正色,他淡笑望着她:“谢小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呸,才不要跟你这样的人同流合污,不过——你说,唐末晚在万豪?”
傅子慕点点头,谢依人拢了拢秀眉,看着电梯上来了就准备走进去,傅子慕也要走了,可刚一抬腿,看到站在电梯里的人,他的脚步就僵硬在了原地,怎么都迈不出去。
而站在电梯内的人,也像被点了穴,毫无动静。
傅子慕和傅梓遥就这样静静盯着对方,像两只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小兽,空气中弥漫出无声的硝烟味。
谢依人夹在他们中间,感受着他们身上传来的电光火石,眉头高高蹙起,对电梯里的傅梓遥道:“喂,小姐,你出不出啊。”
傅梓遥缓缓步出电梯,与谢依人错身而过,谢依人发现她的背挺得笔直,像是刻意为自己支撑起一道坚强的屏障,傅子慕脸上也是全神戒备,这两个人,有问题。
但她等不得,见傅子慕不进来,索性按了关门键。
而走廊上的傅子慕和傅梓遥,都紧绷着身体,蓄势待发,似乎随时会扑上去咬断地方的脖颈。
“什么时候回来的?”傅子慕首度开腔,声音冷厉的厉害。
傅梓遥似乎很怕傅子慕,单薄的身子上穿着宽大的病人服,但那瑟瑟发抖的双肩还是出卖了她:“前两天。”
当从傅绍骞那里得知傅梓遥已经回来的消息时,傅子慕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而且她的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别开头,专注的盯着她那张发白的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小脸,那沉寂了多年的恨意,竟然又如腥风血雨般被掀起,他冲着她冷笑:“前两天是多少天,怎么就不知道回家?跟着小叔就能一辈子平安?”
傅梓遥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从小到大,她就是傅子慕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欺负她,折磨她,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她知道,傅子慕恨她,恨那个把她生下来的女人,可是,这一切是她能选择的吗?
她用沉默代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