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早上,我一个人登上了回古城的火车,我给苏眉留了一条短信,本来我答应了她送我,但转念一想,我还是决定悄悄的走,我不喜欢那样的气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我百感交集,短短几个月我发现自己的心境变化很大,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也只能在心里慢慢品味了。
重又看见古城的时候,我心情好了起来,离开这么久,还是有回家的感觉。
古城里不算热闹,甚至可以说冷清,街面上没几家开门的商铺,行人也很少,过年总是这样的,人们都窝在家里,一家人团团圆圆,中国人讲究的就是这个。
我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往大伯家赶,我带了不少东西,这次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从外面赶回家过年,有种新鲜的感觉,我有点体会到游子返乡的心境了。
车子一直开进小镇,临到大伯家,我一眼就看见超市门口站着一个老人,正是大伯。
“大伯!”我从车窗里伸出胳膊。
“小山!”大伯往我迎了过来,大伯跑动的姿势很辛苦,大伯又老了,没来由的我的眼圈就红了。
“咋提前回来了,不是说初二到的吗!”大伯拉着我问。
大伯的手很温暖,暖的驱散了我心里闷气。
“想你了,早点回来看你。”我回道。
“臭小子,学会油嘴滑舌了。”大伯揉了揉我的脑袋。
“你幺叔呢?”大伯跟着就问。
“幺叔走不开,老板不让他走,非要他陪着去美国过年,这会估计在飞机上呢。”我撒了个谎。
“这什么老板,大过年的都不让人走。”大伯很是不满。
“走吧,大伯,我肚子饿了。”我岔开了话题。
“走走,回家吃饭。”大伯抢过我的行李就走。
吃饭的时候,堂哥堂姐们全到齐了,满满一大家子人,虽然我不太喜欢家里这几个哥姐,但大过年的,看见家人还是觉得很开心。
我分了礼物,又给几个侄儿发了红包,大姐就说:“小山出息了,这一回来就不一样啊。”
吃了饭,大伯又拉着我聊天,大伯一直问我出去这段时间和幺叔干了些什么,我支支吾吾的总算应付了过去,晚上躺在床上,我睡了一个很久没有过的香甜的觉。
第二天下午,吃了午饭,我跟大伯打了招呼,就往江对岸去了,我要去一趟幺叔家,虽然我们没回来住,但是房子总要看一眼,没准以后还要住的。
到了小街上,这里却比别处热闹,也正常,这条街上有个章华寺,还有一些算卦的卖香的,过年时候正是做生意的时候。
我信步往家里走,走到家门口,忽然一个人从身后拉住了我的胳膊:“这是谁呀!我没看错吧!”这声音带着特有的腔调。
“老陈!”我哈哈笑着回身。
身后果然是老陈,老陈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带着一顶毛线帽子,喜眉乐眼看着我笑。
“好小子,你啥时候回来的?”老陈伸手想捶我,但胳膊一伸马上又缩了回去,我这才看见老陈手里提着东西。
“你小子算是有口福了,我刚买的好东西,走,陪我整两杯。”老陈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
我被老陈硬拉着去了他那里,然后老陈一通忙活,我再一次跟老陈相对而坐了,我们中间摆着一瓶白酒。
“喝!”老陈举起手里的杯子。
我也举起了杯子,跟老陈在一起,总能让我忘记很多烦恼。
半瓶酒下了肚,我们话也多了起来。
“你幺叔咋没回来?”老陈问。
“忙。”我回道。
“忙的都不回家了,这生意不错啊。”老陈羡慕的道。
我摆了摆手。
“你们不在我一直帮你们看着屋子呢,好好的,一点事没有。”老陈醉意上来,舌头就有点大了。
“谢了。”我打了一个饱嗝。
“小山,我没记错的话,过了年你就24了吧。”老陈忽然道。
“是啊,都老了。”我笑道。
“你老了!那我不是该埋了!”老陈呸的一声。
说着老陈从手腕上褪下一串暗红色的珠子。
“来,戴上。”老陈把手串递给我。
“这怎么好意思。”我摆手。
“我送你,你就拿着,跟我还客气什么。”老陈不由分手,抓起我的胳膊就把手串戴在了我的手上。
“不是啥稀罕玩意,算个念想吧,总见不到的,别忘了我。”老陈挺动情的说道。
我被老陈这句话给感动,老陈做幺叔邻居很多年了,我记得幺叔搬到这里的第二年,老陈就来了,可以说老陈也是看着我长大的。
“不许摘了,也不许送人,下次你回来如果我没见到,我可不依你。”老陈很认真的说道。
我摸了一下手串,触手很凉,手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