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子健说:“闺女,你给叔叔也夹一筷子吧,叔叔就爱吃那个。”
邢子健和韩启纶都是费雨父亲多年的老同事,费雨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在侄女面前耍个宝卖个萌,也是他们生活中一乐子。
费雨停止了夹菜的动作,眯着眼看着邢子健说:“老同志,很可惜啊,过去您有牙的时候没有花生米,现在有了花生米,你老人家又没牙了。我黄阿姨专门交待了,让你多吃萝卜和青菜。”
韩启纶摸着自己的嘴说:“那我呢?”
费雨笑着说:“你还不如他呢,人家邢叔叔虽然没了牙,可好赖还有个牙框。”
韩启纶苦笑,用手指着刘岩说:“小伙子,你看见了吧,这丫头厉害着呢!上午你刚过来的时候,你看她那凶巴巴的样儿,恨不得把你给吃了,我当时都懵了吗,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冤家呢,看现在这个架势,还真是一对小冤家。小伙子,你可千万要小心着点。”
费雨跺着脚说:“韩叔叔,哪有你这样的哦,一句好话都不帮,专门扒人家的乱子。上午不是工作环境嘛!一进入到生活状态中,你没看见我一个劲地紧着巴结他吗?”
邢子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丫头的意思是说,现在已经进入到过小日子的模式了。”
费雨笑了:“看透别说透,才是好朋友呢。”
韩启纶捋着头上的的中央禁卫区,笑眯眯地说:“那我们这两个老同志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哦,要是一点眼力见没有愣是坐在这儿当电灯泡,影响了你们过小日子可不好哦。”
费雨伸出一个手指头,隔着茶几冲韩启纶晃了晃:“老同志,这是啥?”
韩启纶笑着说:“那不就是一嘛,你韩叔叔还没有老眼昏花呢,我什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韩启纶说着,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下刘岩。
费雨撇着嘴说:“切!这是一吗?这是我的手指头。”
费雨调皮地笑着,走到韩启纶跟前,掏出自己的化妆盒,把化妆盒里的小化妆镜举到韩启纶眼前,似笑非笑地说:“老同志,趴近前一点仔细看看,看自己那一脸老褶子到底多少条横沟多少个竖壑。”
韩启纶明知道费雨在开玩笑,却条件反射地把头往前伸,费雨却笑着把化妆镜收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恐怕连脸上有没有褶子都看不见吧,还电灯泡呢,空气还差不多。”
午饭在愉悦的气氛中进行着,快吃完的时候,韩启纶的电话响了。
韩启纶看了一下手机屏幕,站起来接了电话,先是嗯嗯了两声,紧接着就往一边走,后来又走进了里面的房间,还把门关上了。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韩启纶从房间里出来了,脸色非常难看。
韩启纶站在里间门口,冲邢子健摆了摆手,邢子健走过去,两个人在房间门口小声咕哝了一会,又一起走进了里面的套间。
趁韩启纶和邢子健离开的功夫,刘岩悄悄地别一个U盘塞到了费雨手里,费雨一句话都没有问,迅速把U盘揣了起来。
费雨心里明白,U盘上的内容,应该是今天的谈话当中没有涉及到的,其重要程度,肯定比谈话中所涉及的内容还要深刻的多,刘岩之所以没有当着韩启纶和邢子健的面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心里显然是有所顾忌的。
刘岩只能别它托付给自己。
费雨虽然参与了这次的调查工作,但对于调查的结果,她心里也没有把握,这种没把握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她不知道此次的调查,会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论,另一方面,她不知道最终的调查结论会在省委领导层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从刚才韩启纶和邢子健的神色上看,省里的某种势力,还在干预乃至影响着这次的调查工作,而这种干预和影响,显然是韩启纶和邢子健不能够接受的。
韩启纶和邢子健在套间里面停留了很长时间才走了出来,韩启纶铁青着脸,邢子健低垂着头,房间里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