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妮正在喂鸡,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在往大棚周围洒水,天气还比较炎热,往鸡棚周围洒水,是为了给鸡棚散热。
看到武三浪走进鸡棚,马大妮乜斜着眼说:“你小子胆子不小啊!还敢往这儿跑?”
武三浪甩了一下脑袋,满不在乎地说:“七奶奶,我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要不是那个狗杂碎县长把俺家的鸡活埋了,我肯定也养着呢。马勒戈壁!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货,软的捏硬的怯,他咋不敢把你们家的鸡活埋了呢?七奶奶,这次你们家算是发大财了。”
“还发大财呢,恐怕你七奶奶这回要破财了,给公司都说了好多回了,他们就是不敢回收。你瞅瞅,这些鸡都四斤多了,恐怕要砸手里了。”
武三浪翻着眼说:“怎么可能?你等着吧,等着这一阵子邪风过去了,肉鸡的价钱肯定能冲到天上去。”
马大妮说:“还冲到天上去呢,我这些鸡越喂越大了,等风声过去了,恐怕也没人稀罕了。”
刘岩一直在四周转着,觉得这个鸡棚设置在这个地方还比较合理,禽流感一般是通过水和粪便传播的,鸡棚在这里设着,水和粪便都排进了大田里,既不会受到其他环境的影响,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马大妮看了看刘岩,问武三浪:“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不会是来糟蹋肉鸡的吧。”
武三浪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看上去这个人挺面善的,应该不会是那种人。”
马大妮说:“是那种人我也不怕,他敢动我一只鸡试试。”
然后又冲着刘岩喊道:“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刘岩朝这边走过来,对马大妮说:“我是从中州市来的,主要是过来了解一下禽流感的情况。”
马大妮警惕起来,眼含敌意地看着刘岩说:“你不会是来祸害我这些鸡的吧?年轻人,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活埋我一只鸡,我就把双拥模范奖杯砸碎了送回军委。”
刘岩笑着说:“奶奶,你别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禽流感是必须要预防,但也没必要采取极端的办法。现在咱们平原省还没有发现有什么苗头,提防的要紧一些就行了。”
马大妮的警惕性放松了:“这个小伙子说的还算句人话,前些时来的那些当官的全是些树叶子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玩意儿,一点都不知道为老百姓着想,啥预防措施都不愿意做,就知道瞎祸害。这个村里的老百姓都是靠养鸡维持生活的,把鸡都祸害了老百姓还活不活了?过去生活艰难的时候,死猪死狗的不都吃肚子里了?谁不是活的结结实实的?”
大个子晃晃悠悠走了过来,想看看鸡棚里的鸡,心里又害怕,一双手紧紧地捂在脸上,伸着脑袋往鸡棚里瞄了一眼,又赶快把脸别过来。
马大妮瞪了大个子一眼,说道:“武六郎,你小子胆子还没有针鼻大,还敢跑到这儿凑热闹?不想要你的小命啦?”
可能是声音太大了噎住了嗓子,马大妮咳嗽了两声。
武六郎猛地蹿到了一边,瞪着眼珠子看着马大妮说:“七奶奶,你不会是真的传上鸡瘟了吧?”
“传你亲奶奶那个脚!”
马大妮就怕别人说鸡瘟这俩字,她不怕死,就怕把养的那些鸡咒出个好歹,这些鸡可是比她自己的命还金贵呢。
太激动了点,马大妮咳嗽的更厉害了。
武六郎撒开腿趔趔趄趄地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不得了了,都赶快跑吧,马大妮传染上禽流感了,都赶快跑吧。”
村子里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他们虽然躲在自己家里,却经常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外面的风声,听到武六郎尖着嗓子叫,拎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拉扯着孩子就往村子外面跑。
中年妇女朝马大妮走了过来,埋怨道:“娘,你真得到医院看看去,光喝止咳糖浆可不行,刚才我给你量了一下体温,都有点低烧了。”
武三浪听到中年妇女这么说,也害怕了,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马大妮满不在乎地说:“人吃五谷杂粮哪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动不动就往禽流感上扯,挨的着吗?真是!”
刘岩仔细观察了一下马大妮的状态,应该是一般的轻微感冒,来这里之前他查阅了人和禽类出现禽流感的症状,人一旦感染了禽流感病毒,会同时出现以下几个症状:咳嗽、打喷嚏、大量流眼泪、头部和脸部水肿、神经紊乱和腹泻。
马大妮除了咳嗽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
毕竟有咳嗽的症状,刘岩的心里多少也有点紧张,他站起来,走进鸡棚里从一端一直转到另一端,仔细地观察着鸡的状态,发现鸡的精神状态非常饱满,进食量也很大。
如果感染了禽流感,症状一般是精神沉郁,饲料消耗量明显减少,消瘦。
刘岩从鸡棚的另一端出来的时候,看到在鸡棚的旁边,用稻草搭了一个小棚子,棚子非常低矮。
刘岩心里想,这个棚子可能是马大妮他们晚上住的地方吧,毕竟有这么多鸡在这里呢,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