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迪里约了第二天的时间,看的出来,阿迪里并不想去那个村子,但是无奈,他必须跟我一起去。阿迪里做了警力的部署,为了防止运输杀手组织赃款的人和许伊他们逃离番市,对番市的封锁还在严密进行着。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许伊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我隐隐不安了起来。隐匿在主城区内,许伊和红衣怪人总得吃喝吧,可是竟然没有人发现他们。我又想起了许伊所住旅社墙上的那本月历,被圈起来的数字10,我到现在还没明白是不是许伊刻意留下来的信息。
阿迪里告诉我,包括他自己,他最多只能排出四名刑警队员跟我进村,否则警力肯定会不够。我自然是懊恼,四个人,加上我也才五个人,这样的侦查力量,只能运用在小型的刑事案件中,这么复杂的案子,这样的人数绝对是不够的。
但我也没有办法抱怨,警力不足,客观条件所限制,我也无可奈何。
我还让阿迪里再次去劝除了朵哈的那些医生,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和我们一起进村调查就行了。阿迪里不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再次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我和朵哈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到朵哈诊所的时候,朵哈的诊所里还有几名病人,朵哈正在听诊。我没有催促朵哈,而是静静地坐在诊所里等着。终于,一个多小时之后,朵哈忙完了。看她的样子,她很劳累,她给我倒了杯水,把诊所里的灯开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诊所里一个人都没有,朵哈一累,脾气就更加不耐烦了。她让我有什么话,赶紧说。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了我的请求,我希望朵哈能够和我一起进村,配合调查。
请朵哈进村是有几个理由的,第一,她是当时接接触过那名小伙尸体最专业的人,在调查的过程中,警方势必需要朵哈提供证词。第二,边省大部分人的丧葬方式是按照某宗教奉行土葬,如果能劝动当地人把尸体挖出来进行检验,需要有一个专业的医学知识的人来和我配合,这个人非朵哈莫属。
但是,想要验尸,当地人恐怕不会同意,虽然我是为了调查村子的真相,没有亵渎死者和宗教的意思,但当地人未必会这么想。挖尸检验,在侦查中是比较常见的,但这不得不考虑到风俗的束缚。
如果有可能,朵哈自然是不二的人选。我也想过要把边省大城市的法医请到番市来,但仔细一想,法医在边省可是稀罕物,人员调动,必然惊动上级,一旦红衣女案被边省上级知晓,这案子也不用调查了,所以请医生配合调查,也是无奈中的办法。
朵哈没有答应,她直接冲我摇头:“不可能,我这里有这么多病人,我腾不出空来。而且,先生,我已经告诉你很多次了,村子里是有恶灵作祟,不是人可以解决的,你如果不想摊上麻烦,赶紧走吧。”
“市里还有其他几个医生,你走了,病人可以去其他诊所。”我说道:“配合警方调查,对整个番市更是大功一件。”
朵哈有些恼怒:“你真的很烦人,我都说了不愿意,你为什么还是要强人所难。还有,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不再隐瞒了:“我专门从事侦查工作,是个教授。”
“教授?”朵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个教授,骗人也不选个好一点的说辞。”
我有些无奈:“我没有骗你。”
朵哈不屑地扬起了嘴角:“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些年我也常代表番市去沿海医学会议,这么年轻的教授,我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李可。”我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出乎我意料的,朵哈竟然真的听说过我的名号。她对我的态度好了一点,她反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周坤的医生。我有些诧异,周坤,周医生,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的,我不但认识,而且在医生群体中,周医生跟我算比较熟悉的。
在B市,我和许伊一起做身体检查的时候便是周医生替我们安排的。尤旅、孟婷住院那会,周医生告诉我他要辞职了,因为他得了不治之症,他想好好安排剩下的日子。周医生救治了不知多少个重症患者,却救不了自己,我替周医生感到难过,没想到,今天我又在番市听到周医生的名字了。
朵哈和周医生是老熟人了,朵哈毕竟不是从事侦查工作的,就算我年纪轻就当上了教授,朵哈没听过我的名字也是非常正常的。朵哈之所以知道我的名字,是因为之前和周医生一起的时候,周医生提起过我。
那次,朵哈正好到B市开会,周医生接待了她,当时我正在B市里讯问一个重伤的犯罪嫌疑人,轰动比较大,所以周医生就向朵哈提起了我。之后朵哈再和周医生见面,聊起地域差异的时候,难免会谈到社会治安的问题,所以朵哈好几次听到周医生提起我这么一个人来。
所以朵哈对我的名字倒也不陌生。朵哈说着,还起身从诊所里翻出了一本相册,翻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朵哈和周医生的合影,都是在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地点拍摄的,可见,他们的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