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缩在墙角,紧握骕骦阴阳戟,记得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胆小过。
自从开了这家鬼村画廊之后就老是毫无缘由地心慌胆怯,而且时常出现一些可怕的幻觉。老感觉画廊里有股难以抗拒的阴气不断地滋浮和消失,难道是自己的功力消失之后,又加上自己对眉月儿的思念,身体太虚弱的缘故?真不敢想像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越是睡不着越是胡思乱想,真怕熬不到天亮。又不敢开着灯睡觉,生怕将自己完全暴露于窗外的黑夜中。
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了睡意。
“吱——哑哑,吱哑——哑……”恼人的响声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响亮,故意挑衅一般。
悄悄睁开眼,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胆魄,双手握戟大喊一声,随即向窗口的黑色中插去!奇怪,窗外毫无反应。
吱哑声瞬间停止!
“妈的,你再敢出来,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因为被激怒所以胆子也就大起来,抹一把额上的冷汗,坐在床边静静等待:老子曾经斩杀过恶鬼无数,连不可战胜的旱魃后裔都一夜暴尸于碉楼古地,还怕你们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鬼不成?
每当想到自己的过去,便有了自信和勇气,恐惧感递减。
下床摸摸贴在挣墙上的《茅屋暮色图》,依然潮湿着,其实,自己的目光一直不敢脱开对它的监视,生怕有贼前来盗画,若真被盗了,自己将彻底完蛋。
天快亮时,一只猫从门边飞窜而去,伴随着吱吱叫声。顿时出了一口寒气:噢?夜里的响声八成是你这个混蛋弄得!哎哟——等于是虚惊一场。
白天有白天的活,刚开业,还没多少客户前来装裱字画,只好借这个时间,将自己以往画的斗方、长幅先装成画框放在店里待售。
村里人感到新鲜,时常扛着农具过来逡巡一圈,看得出,他们的好奇多是自己取的店面名,普天之下,除了鬼屋游戏厅,别的店铺,几乎鲜有雷同。也好,刺激一下你们的眼球神经,更能将此店铺独树一帜起来。
这年头,生意难做,再看城里镇上的店铺名,更是五花八门,喜大普奔。谁都想生意兴隆,八方来财,谁都恨不得将招牌施以魔法,锁住顾客的魂儿。
夜里,终于踏踏实实睡下,临睡前把《茅屋暮色图》放在靠近床的安全位置,还发明了一套报警设施,将几只空易拉罐系在一起,绕挣墙而缠,只要有响声,立马就能听见。此报警设施虽简陋原始,也能出奇制胜。阿门——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大十字,这才睡下。
“吱吱——哑哑……”奇怪的门轴声突然又响起来!伴随着噗噗的脚步声。
楚江童连眼也没睁,想象着昨天夜里的那只花猫:你跟我叫什么劲啊?干嘛非得在我窗前瞎摆弄?真烦人!“啾啾啾……”困得实在不想睁眼,冲着窗口吼几声!
门轴响声戛然而止。
拉开灯看看手机,零点整!古城里的深夜,格外宁静,独自睡在这里,不胡思乱想根本不可能!脑袋发沉,睡吧睡吧:一只猫眼、两只猫、三只猫……
“吱哑哑……”
突然,感觉眼前有个黑影一晃,猛睁眼,正在这时,吱——一声猫的惨叫。
猫惨叫着逃走,窗扇随之咣当拍在墙上,玻璃哗地震碎。
这冷不丁地响声,这家伙差点滚到地上,双手握戟,直直地盯着黑洞洞的窗外,什么也看不清,唯有咝咝夜风冲进屋子。使劲捋几把两膝,仍在发麻,手指冰凉,身上的汗毛欲要炸裂一般。
打开灯,故意放声咳嗽几下,气流震动后脑勺,麻酥酥的一直冲到太阳穴。踮着脚尖将碎掉玻璃的窗扇关起来,把窗帘拉上。若不是屋子里呛人的气味,夜里才不开着窗子呢!
可恶的猫!
挡好窗帘,屋子里有些温馨,看不到黑森森的窗外,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想想刚才未睁眼之前感到的那一团黑影,应该是幻觉,这段时间幻觉总是时有时无,可能是猫在窗台上挡来的影子吧!
回忆一下猫的惨叫,保证是被自己给吓得,它可能没有料到,屋子里住着人,要么就是被窗扇挤着爪子了。“你若再来我非收拾你不可!”噢!对了,这可能是一只流浪猫,四处找食物,正巧掂掇上那一盆浆糊了吧!
小时候,自己就爱偷吃这个,过年贴春联时,一边往门上抹,一边往嘴里抿,倒不是馋,实在是奶奶的忆苦思甜起了作用,浆糊不好吃但能满足好奇。
刚才的折腾,睡意全消。
唉!看会儿书吧!多年来,读书是让自己入静的最好方法,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异端的权利》,已经读过几遍,仍然很有滋味,那些教派之间的权利争斗,充满血腥。而中国古代的各个教派,却充满互融与争鸣,华夏文明不仅博大精深,而且胸怀坦荡,敢于容纳异己!难道这便是我们的天道?
一股困意袭来,闭上眼倚墙而眠!
就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际,突然,窗帘突突抖动起来,门轴响声尤为震撼,好像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