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汉没在家,大锁钳在门上,一种无言的神秘回拒。
他们进了院子,不觉大惊,别看姜老汉平时稀里糊涂,家里却一丝不乱,连家什农具都擦得整洁干净,摆放整齐。
屋子里,干燥清新,并没有污浊的潮气,楚江童摇摇头,被眼前所看到的变化感到惊讶。
以前,眉月儿没来过,不禁问道:“怎么啦?有什么疑问?”
“以前我来过,可不是这样子,乱的插不下脚!”楚江童想到这个变化中的另一种可能,“姜老汉隐瞒了一个事实!”
“你是说,他那天并没有真的将寿衣烧掉!”
“极有可能!他将童年时期看到田乔林他奶奶死后的恐怖,变为今天的向往……”
眉月儿仔细搜寻,并没有找到那件深蓝色的恐怖寿衣。
难道,寿衣自己走了?
姜老汉要是真得如此,胆子也够大的。
寿衣作怪之事,田乔林和他侄子田玉堂自封其口,在村子里矢口不谈。他们有个共同的恐惧和自尊,怕被村人幸灾乐祸的议论。
但是,他们两家人的变化,让村人还是琢磨到了几分,因为之前发生的黄裱纸请帖之事。田间村头,人们仍在不间断地议论,虽然没有精确到寿衣之上,可是被人们想象出的可怕“道具”更具恐怖性,也更让人解气。
田乔林再去干活时,太阳还老高呢,就断然回村;至于田玉堂,则晚上根本不敢出去。
任何时候,人都把家当作安全的港湾,好像只有在家里,所有的鬼魅才不会将自己抓去。
楚江童再次来到姜老汉家,他正在屋里发愣,好像为丢了一件宝贝而百思不得其解。楚江童喜欢开门见山,平时对姜老汉印象不错,这样交流更是对他的一种尊敬。
“姜爷爷,你为什么没有烧掉它?”
“我……”他的支吾和犹豫恰恰让自己肯定了之前的判断。
“你把它放在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会丢了?”
“唉!我将它锁在柜里,没想到,一天夜里开了柜子,想看看,就不见了!”
“姜爷爷,能说说当时的情景吗?这下有麻烦了,仔细说说!”
楚江童提过一个马扎,坐下来,要和眉月儿听个故事。
门外已是浓浓夜色,院子里静悄悄的,鸡禽早已上宿,此时懒得很。
村子里只有零星的狗吠声,将夜色渲染得更加宁静。
姜老汉粗糙干硬的双手,挠挠花白的头发,无奈地吧唧几下嘴。
楚江童将自己刚放下的一盒烟拿起来,抽出一支,为他点上。
姜老汉懊悔而委屈地脸,在火光中闪了一下,很是可怜。他的裤膝磨破了,网子一般,布鞋四周,参差着被碾碎的线头。
“唉!我也是该死,那天在田玉堂这个狗杂种的田里,突然想起小时候的那次送葬之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又长的那么俊,当时,我小小年纪,却有个奇怪的想法,要是自己能娶这么个老婆该多好?后来,就一直做梦,梦见她,一次她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