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大笑:“哈哈哈,我王贲阴世第一……”
王贲目光如冰,寒气四射,他向着一处岩壁疾去。岩壁之下,有一丛红色如伞的千年灵芝,王贲伸手摘下,望着它,脸上现出得意的笑。
随后,他又绕过山壁南侧,一处刀劈石的根脚处,便是那两棵万年白参——啊?王贲大惊失色:原本两棵万年白参,怎么只剩下一棵了?
王贲将唯一的一棵白参拔出,装入怀中,他怒气冲冲,连连击拳呼啸,这时只见一只如碾盘般大的黑色怪物飞来……
“什么事?王将军!”黑色怪物伏于王贲脚下,声音低怜,浑身惊恐地颤抖。
王贲踢它一脚:“混蛋,千年黑虱,我问你,你是怎么看护我的万年白参的?”
“大人,我那日正在打盹,不曾看见,但后来我已经查清,是山腰的古柏精偷去,救了一个叫眉月儿的姑娘……”
王贲大怒,抡起铁鞭狠狠地抽了千年黑虱一顿,千年黑虱忍气吞声,再不敢吭气。
王贲下了山崖,站在古岩柏面前,抡鞭打去,可怜这古岩柏直被打得枝劈叶飞。
突然,有道灵光,从古柏树里钻出,附于千年黑虱的翅羽。王贲一时疏忽,却没有发觉。
雪峰阴暗,奇冷无比。
大地突然急促震动摇晃起来。王贲并不惊慌:果然,阴世要倾颓覆灭了!正好,省得我再去收拾你个万民独夫。他说的万民独夫是当朝秦王。随后,他喊过千年黑虱:“来,载我去水肖殿……”
这千年黑虱,果真听话,载着王贲,径直去了水肖殿。
王贲望着富丽堂皇的水肖殿,脸上阴云密布。这一切,将成为永远的过去,这辉煌必将随着太阳的消失而渐渐褪色,直到一片黑暗,只有历史,才会记住这里曾经的辉煌。
唯有后世的阳间人,才会在若干年后,发现这一切,仔细地辨认着,推敲着这里的一觥一觯,一砖一瓦,一丝一缕……
啊——王贲大吼一声,恰似哀号,更像为阴世这最后的辉煌作一声总结。
轰隆隆……
白衣鬼士与旱魃厮斗。
阎王爷上前一把抓住白衣鬼士:“白衣兄,快些告诉他们,随我走!”
郑袖挥动七彩冰纨索,几个壮士近身不得。
就在这时,只听得啪一声,冰纨索被硬物缠住,越拉越紧。郑袖定睛一看:雍门司马?
“叛贼!你个老不死的,还没死……”
的确是雍门司马——他身穿黑色铠甲,头戴铜盔,手使一条软铁鞭。
阎王爷抬头看日,已经几乎没有,只留一层浅浅的白,急忙拉过眉月儿和佳勃,命令道:“快跑!向着火丁殿……”
眉月儿说:“阎王大士,老婆婆还在云涛山!”
白衣鬼士说:“眉月儿,快走,我去找老婆婆!”
天边,传来一片片轰鸣,大地抖动,尘土飞溅,石块纷纷落下,太阳没了影儿,阴世一片黑暗。
轰隆隆……
阴世一片黑暗,各种声音混乱不堪,仿佛在作最后的挣扎,可是,这徒劳的挣扎,只持续了一会儿,便什么也没有了,一片寂静。
千年黑虱呜呜乱叫,狂躁不已,眼明若灯。
王贲坐在它的后背上,一鞭击去,千年黑虱腾空飞起,飞出了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