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张知青有点儿害怕起来,连忙拉住一枝花,喊道:“素素,素素,你怎么了?”
一枝花见丈夫一脸惊恐地喊自己,连忙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认真地说道:“你小声点,不要吵醒我们儿子。”张知青一听这话,心想坏了,咱儿子七天前就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家老婆日思夜想,把脑子想坏了?他是城里人,想的也不多,只以为是神经衰弱了,跟一枝花解释,谁知道一枝花脸一翻,瞪着眼骂道:“你这个鬼扯的,我儿子明明在我的肚子里呢,你干嘛咒他?难道你以为他不是你的种,是别人的?好嘛,我跟你这么多年,清清白白,你竟然这么想我?呜呜……”
一枝花在这里哭闹,张知青便头大了,连忙爬下床来,去找隔壁的岳丈岳母商量。
他白天刚跟岳丈吵了一架,正怄气呢,不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找过去,正好他岳丈也找了过来。木房子隔音不强,他岳丈隐隐听到一些,走进房间里一瞧,却见自家女儿抱着枕头,不吵不闹,正哼着儿歌呢。张知青他岳丈毕竟见识多一点,守在门口这里商量,说这妮子莫不是相思成疾,惊走了魂咯?当时的场景十分诡异,几个大人都慌了神,七嘴八舌地议论,讲到后来,他岳母说要不然找个神婆看下吧。
农村人迷信,遇到事情都想找神婆神棍,不过那个时候破四旧不久,又闹动乱,但凡有点名气的都给游大街去了,只有那深山的苗寨子,才会有一两个。
张知青岳母说自己娘家附近倒是有一个姓龙的神婆,不过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渴,先等等再看。
这样到了白天,一枝花仍然觉得自己肚子里面有一个娃,是男的,还跟她说话呢,叫她妈妈。不过她前几天病怏怏的,这会儿倒是精神了,也下了地,干起家务麻利得很,一点不像是动了大气的人。张知青不知道是喜是悲,也不敢走远,就和自家小妮守着一枝花,地里的活让两个老人去做。
到了黄昏的时候,一枝花突然又抱起了枕头,说要给孩子喂奶,张知青苦笑不得,然而他伸过头去,一看,却是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