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胤祺和徽音都出了殿外,芙蕖才从屏风后走出来。莼兮不说话,芙蕖便一直安静的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等着莼兮的训斥。
莼兮保持着沉默,只把右手无名指上的一只翠玉戒指取下,拿在手中把玩。
芙蕖很有耐心,并不打扰莼兮的思绪,令莼兮对她又多了几分欣赏。
良久,才听见莼兮的声音:“这件事你做的对,却也不对。你及时告知本宫,劝阻了五阿哥,可你同时也犯下大错。”
“芙蕖明白,芙蕖不应该把此事闹到额娘这里来。”芙蕖立刻跪下,谦逊的说。
莼兮看着她,微微一笑道:“错了,你不该自己不劝,反而先告知本宫。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该自己先决定,自己想法子。而不是一味依靠本宫为你撑腰。”
芙蕖低头不敢说话,听莼兮继续说道:“本宫不可能护你一世。因为你替本宫诞下长孙,加之你性子讨喜,本宫对你也照顾一些。本宫对徽音算不得喜欢,却也并不算讨厌,毕竟徽音也是本宫为胤祺挑选的侧福晋,在她身上总是有本宫欣赏的地方。只是,恃宠而骄为皇家大忌。若在平常百姓家,本宫不会介意。可这里是皇宫,将来胤祺封王,另立府邸,也是你们一家子关起来过日子的时候。到时候,本宫并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倘若现在不能纠正过来,往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芙蕖谨遵教诲。”芙蕖心中其实也挺纠结,这事她可是想了很久,才跑来翊坤宫戳穿的。知道会被莼兮责问,却也甘愿冒险一试。
莼兮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往后行事要稳重些才好,莫要同今日这般。”
送走了芙蕖,蜜意回头又进了殿内,见莼兮依旧在摆弄那一枚翠玉戒指,笑着道:“娘娘,这枚戒指可是五阿哥托人在外头寻来的,说是宋朝的物件儿,娘娘自得了便舍不得摘下,今儿怎么取下了?”
莼兮将戒指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然后将它放在旁边的炕桌上。
莼兮徐徐道:“本以为徽音能当大任,可她现在越发令人担忧了。有些话本宫不便明着同她说,你私底下提醒她吧。”
蜜意点点头道:“两位侧福晋年纪都不大,为争夺五阿哥的宠爱,做事儿难免过头,思虑不周了。娘娘放心,相信今日娘娘的话五阿哥也听进去了,即便两位侧福晋再有什么,五阿哥也不会这般放纵自己的。”
莼兮没说话,只望着那枚翠玉戒指发呆。
即便是被莼兮指责了,此时的芙蕖仍旧很开心。过了今日,想必徽音也不敢再那般争强好胜,日日缠着胤祺不放了。
芙蕖从未觉得这几个月里有比今天更开心的时候。自打徽音入了宫,她在胤祺心目中的地位日渐下滑。这令她很不安。
好在她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加之自己本来就得莼兮的看重,令她在瑞应殿的日子也没有太难过。可一味被徽音压制也不是办法,这下子总算出了口恶气,她也能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夺取胤祺的欢心。
她是高兴了,可苦了徽音,一路上都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及为委屈,却又无处可诉。
本想着讨好婆婆这方面先缓一缓,拿住了丈夫了心,再想法子讨婆婆的欢心。可现在,刚与胤祺的感情好些,就被拿住了错处,还被莼兮给厌恶了。
她近来是有些放肆了,与胤祺醉心诗文,日夜研讨,导致胤祺无精打采。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拿捏到错处,好事变成了坏事。
方才从翊坤宫里出来,胤祺便铁青着脸先走了,此时想必心里很不痛快,找人消愁去了。只是,这里是紫禁城,是深宫内苑,她一没有朋友二没有亲人,唯一的依靠便是胤祺。这会子有了烦心事,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令徽音很是郁闷。
恍惚中回了瑞应殿,还没进门,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仔细一看,竟是三阿哥胤祉的侧福晋田蜜。
田蜜并不是一个人站在那儿,她身边还有一个衣着秀丽的女子,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远远瞧上去,两个人的气质打扮,竟然有几分相似,倒像是一对儿姐妹儿似的。
徽音回头问自己的贴身宫女云窗:“田福晋身边的那个瞧着眼熟,你可认得是谁?”
云窗仔细辨别,在脑海里回想了许久,才有些不确定的说:“瞧着像是钟粹宫的栀答应。只是,一个是三阿哥的侧福晋,一个是答应小主。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徽音倒是知道栀韵的,入宫后没多久,听人提起过。栀韵曾是三阿哥身边的宫女,不知为何,后来被封了答应。
“奴婢记得,栀答应与刘福晋是旧识。”云窗又喃喃道。
徽音一惊,看着田蜜的背影,她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心里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可转身入了瑞应殿,徽音心里的那点儿不安就全变了味儿。她满脑子都是怎么补救与胤祺的感情,自己怎么讨好那位对她渐渐厌恶的婆婆。
钟粹宫里,陈丽媛将自己刚刚沏好的茶端给马佳以晴,笑容满面的对她说:“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