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城出发,玄烨亲征确实给所有将士鼓舞了士气。玄烨在军中,也从不娇柔扭捏,一切都依照军中的规矩来办。衣食住行,皆与其他人一样。
宫里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连着畅春园也格外的宁静。
秋天来了,枯黄的树叶一片片往下掉。日复一日,莼兮都站在同一棵树下,盼望着情郎归来。
“今儿皇上已经离宫半个月了吧。”莼兮伸手接住了一片正往下掉的叶子,徐徐道:“也不知这些时日,皇上过得好不好。”
听着莼兮喃喃自语,蜜意也不好多说宽慰的话。该说得,这半个月以来,她与沐卉都说了许多了。只是,每一次,莼兮总有千般思虑,万般愁绪。
“娘娘。”沐卉匆匆而来:“奴婢刚刚打听到消息,说皇上在途中因为水土不服,已经病了。如今,太子和三阿哥已经启程,前往行宫看望皇上。”
莼兮回头,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留下一滴泪。她的担心,终究还是发生了。远在千里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不能为他分忧,也不能亲自照顾着他。
她除了忧虑,什么都做不了。
从那以后的日子,莼兮越发的安静。她不愿与人说话,连门都鲜少出了。
杜若每日都会来天馥斋陪她一会儿,陪她说说话,看看风景,赏一赏夏末初秋畅春园中的美。
这日,莼兮刚午睡醒了,便见杜若来了。
“今儿,怎的来得这样早?”莼兮还坐在妆台前梳妆,正挑选着盒子里的几支簪子。
杜若上前,站在莼兮身后,取了其中一只宝石蓝的点翠凤钗,为莼兮戴上。这才说:“今儿中午可发生了几件要紧的事儿。”
莼兮左右看了看杜若刚为自己戴上的凤钗,笑问:“什么要紧的?竟让你这样早就过来。”
“头一件便是华嫔与静嫔在园子里见了面,又吵了几句嘴。这一次,闹得动静又大了一些,听说静嫔气急了,狠狠扇了华嫔一耳光。华嫔当时气急了,就要还回去。幸好,之桃和之夏还算伶俐,把华嫔拦下来。”杜若又为莼兮取下了凤钗,换了一只掐金丝镶嵌蓝宝石的凤钗为莼兮戴上。笑着道:“这一只,倒是更合适一些。”
莼兮瞧着也觉得不错,再拉着杜若为自己选一对儿耳坠子,又问杜若:“静嫔怀了孕,自然受不得气。她如今可还好?”
“听说回去了以后便嚷着说肚子痛,差了太医过来看也说没什么,只是静嫔依旧不依不饶,非说华嫔气急了她,导致她腹痛难忍。还说太医同华嫔勾结,万事向着华嫔说话,根本就是庸医,止不了她的痛。”杜若有些无奈的说:“这事儿闹起来,便有太监来这边回话,当时沐卉守在门口,听说事关华嫔和静嫔,想着娘娘还睡着,不便打搅,便亲自去了德妃那儿。正巧今日德妃陪着十四阿哥,一直没睡,这才与沐卉一起去了静嫔那儿。也不知这会儿怎样了。”
“可知她们是为何起了冲突?”莼兮听见兰馨已经与沐卉去处理此事,便一点不着急了。她晓得兰馨会处事,又有沐卉在,任静好怎么也翻不起大浪,便耐着性子,听杜若讲一讲原因。
“前些日子,皇上病了,三阿哥与太子千里迢迢侍疾去了。今儿一早,传来消息,说太子因为殿前失仪,惹恼了皇上,被皇上遣送回来了。”杜若笑道:“这事儿被华嫔知道了,又刚好遇见了静嫔。华嫔便讥讽静嫔,说太子如今失了皇上欢心,待皇上回来,见了身为姨母的静嫔,想必也要迁怒。到时候,静嫔即便生了个阿哥,也无济于事。这话静嫔哪里肯听,忿然中便打了华嫔一巴掌。”
莼兮听了来龙去脉,只觉得好笑。又问杜若:“除了这事儿,还有别的么?”
“这事儿便不知真伪了,我也只是听说。”杜若选了一对儿耳坠子递给莼兮,莼兮戴上觉得不好,让杜若重新选一对儿。
“说来听听。”莼兮道。
“自珍常在怀孕以来,一直不大出门。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与王答应一起逛园子,竟然险些从梯子上摔下去。若不是王答应眼疾手快,珍常在今日一尸两命也不是不可能。”杜若一边挑选着耳坠子,一边回话道:“只是,珍常在身边那个侍候的青哥儿,却一口咬定,说是王答应推了珍常在一把,才导致珍常在差一点摔跤。”
“珍常在信了?”莼兮好奇的问。自王美妤入宫以来,虽然夺了章佳初珍几分恩宠,可这两个人却好得跟亲生姐妹一样,日日在一处。章佳初珍怀孕,王美妤也是日日尽心竭力的侍候她,陪着她。
杜若摇摇头:“自然没有,珍常在对青哥儿很是不满,认为她随意编排主子的不是,罚了她去湖边跪着。听说这会儿还在那儿呢。”
“青哥儿?就是那个被她时时带在身边侍候的小姑娘?”莼兮问。
“对啊。”杜若点头。
莼兮若有所思,看着杜若为自己戴上另外一对儿珍珠耳坠儿,觉得不错,便把目光放在镜子中的自己身上。
穿戴整齐,莼兮站在身来,回头对杜若一笑:“不如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