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蜜意从门外进来,见莼兮正懒懒靠在窗前看书,见了礼便说:“今儿封了王氏为答应,皇贵妃也拟订了启祥宫给王答应住。此番已经差人修葺布置,过不了几日便要住进去了。”
“启祥宫?”莼兮收了书看向蜜意,惊讶过后便明白了佟若飞的用意,笑道:“看来皇贵妃是不大喜欢王答应了。启祥宫自从安嫔和穆贵人去世以后,便一直荒废着,再无人居住。这么些年了,谁也不愿从启祥宫门前过,就怕晦气。本宫记得,当初华嫔晋封的时候,要迁宫,本也提起住在那处,老祖宗觉得晦气,便指了景仁宫给华嫔住。这才过多久啊,皇贵妃竟然将王答应安排在那处。”
蜜意也笑:“王答应一进宫便令华嫔和珍常在的恩宠少了许多,分了近一半走了,皇贵妃哪儿能乐意呢。奴婢听说,王答应目前住在乾清宫,还挺自在的,几乎日日与皇上相伴,怎会不招惹人妒忌?”
“得,皇贵妃的安排既然咱们都知道了,皇上定然早就明白了。他没说换,便是默许了。”莼兮正色道:“一个人有得必定有失,王答应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些许恩宠,住在哪里又有何妨?何况,这东西十二宫,是打前朝便有了,不论是枉死还是病故,都不知来来回回走了多少。再如何布置,何等的华丽,都掩盖不了她们曾存在过的事实。既然别的地儿都能住人,启祥宫自然也能。何况,安嫔和穆贵人乃至于曾经的布贵人,全都不是死在启祥宫的,又能有多晦气呢。皇上也是想借此打消了宫里的流言吧。”
“娘娘真的什么都不做?”蜜意看了莼兮一眼,小声的问:“现在皇贵妃不喜欢王答应,又安排了这样的住处。倘若咱们把启祥宫的事儿传出去,王答应必定会大闹一场的。到时候……”
“她闹又如何?”莼兮不以为然,嗤笑一声:“你觉得一个小小答应,除了得到皇上的恩宠,还能做什么?宫里嫔妃的住处,太监宫女们的去处,都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王答应便是再得宠,也不该闹,只能忍着。她既然翻不了大浪,本宫又何必麻烦。”
蜜意明白了莼兮的意思,不再多言。
长春宫里,静好满身的怒火无处发泄,只揪着绢帕不停的嚷嚷着:“该死的,她竟然还敢拒绝本宫的好意。”
“娘娘,王答应刚入宫不明白这些也是情理之中。”新儿好言开导说:“一个刚入宫的女子,不大懂人情世故也是常理。何况,那珍常在也是个卑贱之人,如何能与娘娘相比。王答应会搭理她,不过是觉得两个家室相当,有那么些共同的话题而已。既然王答应不识抬举,娘娘何不另择一位听话懂事的?”
原本还生着气的静好听见新儿这样一说,气也消了大半,又问:“怎么,你觉得这宫里还能有谁比得过王答应?论美貌,也就宜妃能与之相提并论。别的女人,哪个不是庸脂俗粉?皇上恩宠了宜妃这么些年,难道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么?倘若难看了,皇上怕是连看也不会看她一眼。王答应这样貌,说不定就是将来的宜妃。趁着她羽翼未锋,先收为己用。将来,也好为本宫铺路。”
“这宫里的确没有一个女子再比得上宜妃和王答应了。但宜妃娘娘独宠多年,这两年不也被分去了许多恩宠么?后宫女子诸多,从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新儿又道:“这王答应既然不能为娘娘所用,非要与那珍常在站在同一阵营,娘娘不如退而求其次。奴婢记得,与娘娘一同入宫的有个袁答应。她不爱争宠,位份也低,一年也见不着皇上几面。可袁答应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选秀入宫的,她不争并不是不想争,只是争不过而不敢去争。想一想华嫔的跋扈,宜妃的专宠,加上娘娘近来得到的恩宠,再撇去一个珍常在,余下的妃嫔一年里也见不到皇上几回。袁答应是个聪明人,她明白收敛自己,不招惹是非,不争便能平安度过。若寻个时机,拉她一把,她必定对娘娘千恩万谢。”
“你说得对。”听了新儿的话,静好也赞同道:“当初叔父为了讨好皇贵妃,不得已让本宫喝下了一碗汤药,虽然后来本宫吐了大半,终究还是有点儿影响。这两年虽然恩宠不断,却连个孩子的影子都没见到。袁答应倒是与本宫有点儿交情,这几年也时常来长春宫走动。若是本宫帮她一把,她能生个儿子。依着她的位份,定然是要将皇子交给别人抚育。本宫到时候再去找皇上讨了这份恩情,便是最好了。太子毕竟不是本宫所出,血缘再近,也终究不是亲生的。且太子已经十三四岁了,本宫早就没有抚养的资格。这宫里,没了皇上的恩宠,有权利也好。便是这两样都没有,抚育一个孩子,好歹也能让皇上多过来走动走动。”
这样一想,静好很快便明白了。王美妤不能为她所用,只好换一个听话的了。
“你多多费心,着手安排吧。若能一击即中,就好了。”静好吩咐新儿道。
新儿笑着说:“娘娘放心。”
承乾宫里,章佳初珍坐在佟若飞对面,小口尝着玉碗里的草莓,满脸喜色的对佟若飞说:“王答应那边已经解决了,她与妾身相处得不错,有妾身点醒,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为娘娘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