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摆脱不了她把胤禩推下水的事实。只是经过,大约不是孟哥儿说的那样。可是,章佳初珍已经这样说了,也承认了事情是她的过错,再追究当时的真实情况也不过画蛇添足,反而惹人不痛快。
不等莼兮开口,玄烨便做了决定:“也不必日日祈福了,你如今有身子,也不大方便。畅春园景色虽美,也宜安养,却不大适合你。未免胤禩他们几个孩子再与你有矛盾,你且回京安胎吧。宫里有皇贵妃在,储秀宫又有敬嫔照料,想必对你更好。”
章佳初珍听玄烨这样一说,自是松了一口气,正欲谢恩,却又听玄烨道:“在诞下皇嗣之前,就不必在储秀宫外走动了,免得动了胎气。”
说完,玄烨便拉着身旁胤禟的手往屋里走,身后章佳初珍谢恩的声音,此刻听上去,也觉得格外的刺耳。
章佳初珍转过身去,带着自己的人往住所走。
路上,孟哥儿还有些不甘心,愤然道:“小主就这么算了?这事儿并不是小主的过错,怎的现在反而让小主受过。不让在储秀宫外头走动,与禁足有什么区别?小主如今的身子,怎可舟车劳顿,这么紧赶慢赶的回宫里去?小主不妨再等一等,等皇上气消了,再与皇上说说好话。方才是宜妃在那儿,皇上顾着宜妃,这才对小主有了这样的惩戒。想必再与皇上说一说,皇上就又允了小主继续住在这儿呢。这里景色宜人,最是养人了。小主安胎,在这里可是比在储秀宫要好呢。”
章佳初珍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了孟哥儿一眼,反手就是一耳光,吓得孟哥儿跪在地上,低着头再不敢说话。
章佳初珍恨恨的道:“我是不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若是知道,真想带你在她面前好好说说。巧舌如簧,这样的好口才,用在我身上,真是浪费了。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如今也算是成了。怎的?嫌我被赶回宫还不够?还让我再受些罚么?”
见孟哥儿沉默,章佳初珍心中更是恨,冷着一张脸,怒斥道:“你给我记着,你是我贴身侍候的人,如此吃里爬外也不收敛。如今我被皇上厌弃,奈何不了你。可回到宫里,有皇贵妃做主,你觉得你能有好活?”
孟哥儿被章佳初珍一吓唬,急得直哭,却还是不敢说什么求情的话,只一味的说:“小主误会了,奴婢只有小主一个主子啊。奴婢怎么敢啊……奴婢……奴婢不敢背叛主子,只是……只是一心为小主着想,才会说这些的……小主,你是知道的,奴婢没那样的胆子啊……”
章佳初珍看不得她这样哭哭啼啼的样子,厌烦道:“我觉得你的胆子比我都大呢。得了,你就跪着吧。”
说完,章佳初珍转身就走开了,留下孟哥儿跪在原地,哭嚷着。
雅玩斋内,刚送走了玄烨,又哄着小孩子们睡下。莼兮和云月、杜若才坐在外头的凉亭里说话。
“妹妹今日怎的这样容易就放过了珍常在?”知道章佳初珍只是被赶回了皇宫,云月心中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孩子们可是遭了罪的,就这样放过她,还是太容易了些。
莼兮似笑非笑,只看向杜若问:“你可觉得对不住胤禩的伤?”
杜若摇摇头,在她心里只要胤禩平安,也就好了。
莼兮便又对着云月道:“我想要的,如今又近了些,我又何苦再给她们添乱呢。皇上对珍常在只是小惩大诫,如此可以看出她在皇上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的。皇上越是偏爱她,越是惹人妒忌。今日之事不是咱们动的手脚,你觉得谁最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云月思索了一下,最先以为的是同在畅春园的静好和佟若华,却又觉得她们两个都不像会这样算计的人,便打消了念头。再回想起宫里与章佳初珍最有怨恨的,便只剩下王恬如了。
见云月表情的变化,莼兮也清楚此时云月已经猜出来这件事情的内情以及动手之人的目的。手法虽然不高明,却是达到了她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