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清宫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大雪仍然在下,蜜意撑着的伞很快被白雪覆盖。莼兮手中的暖炉,是今晨玄烨特意让人准备的,昨儿个过来的时候没有带,冻僵了莼兮的手,他可是心疼得紧。
依着昨天的路线,往回走。一路上沐卉都闷闷的,也不言语。偶尔莼兮和蜜意同她说话,也都只是嗯了一声。
“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莼兮见她如此,自知是有事,可她闷着不说,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沐卉抬头看了莼兮一眼,心里还在犹豫,究竟说?还是不说?
蜜意见她这般犹豫,也跟着劝道:“沐姐姐,有什么就说吧,这样闷着,咱们看着都揪心,一会儿娘娘该忧心了。”
沐卉仍旧没说,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是暗暗叹气,嘴里缓缓道:“没事儿,大约早间用膳,吃多些,消消食就好了。”
蜜意真以为如此,“哦”了一声,也没管她了。
莼兮却更加的肯定,沐卉心里藏着什么事儿。只是见她不愿意说,莼兮也就没再多问。
回到翊坤宫以后,沐卉又推说身子不舒服,先回房歇会儿。莼兮允了,只让沐卉稍晚一些安排人把胤祺的住处收拾出来,按照他平日喜欢的样式准备。
莼兮只留了蜜意一人侍候,看了会子书,也略感到乏力,偎在榻上,让蜜意把碳盆子里的火烧的旺一些,又吩咐没事儿不要让人打搅,她无事也可自行顽去。
沐卉回到房中,许是心中有事,辗转不能眠,在床上坐也不是,卧也不是。
拂儿把十一阿哥哄睡着以后回房午睡,见沐卉仍旧沉闷,便坐在她床边,轻声问她:“沐姐姐是还未睡?或是刚醒了?”
沐卉听见拂儿的声音,回过身子坐了起来,看没别的人跟进来,拉着她的手低生说道:“有件事儿,我一直藏在心里,说与不说,我心里都还犹豫。唉!闷了这么久,烦死了。”
“什么事儿啊?”拂儿见她愁容满面,心里咯噔一声,预感不妙。
“唉!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沐卉焦愁道:“昨儿陪着娘娘去了乾清宫见皇上,遇见了静贵人。”
“可是静贵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拂儿猜测道,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劲:“可娘娘回来没觉得有什么啊,倒是你一人闷着的。”
“跟她有关,话却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沐卉叹道:“昨儿我看魏公公见了娘娘过去,脸色不对,就拉他到一边问话,谁知竟然问出些不好的事儿。”
“哎呀,究竟是什么,你赶紧说呀,可急死我了。”拂儿也跟着急了,与静贵人有关,势必跟莼兮也有关系了。
“你别急啊,我这不正说呢么。”沐卉撇了撇嘴,怎么她比自己还心急:“昨儿听见魏公公说,之前皇上出宫,在宫外遇见了静贵人。两个人相遇的地点,又比较特别,竟然是曾经仁孝皇后与皇上的定情所在。”
“这话是何意?”拂儿纳闷儿了:“若说皇上去那儿是为了缅怀已经去世的仁孝皇后,那静贵人又是去做什么?而且,她不好好待在宫里,怎么出宫去了。”
“据说她出宫是为了探亲,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出去的。”沐卉一提起此事,心里就觉得堵得慌,没好气的说:“探亲就该好好探亲啊,完事儿了赶紧回宫不就好了,何必要去那山坡上赏什么雪啊。那山坡上的雪也未见得有多美。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巴巴的在那儿等着皇上呢。”
“或许静贵人真的只是刚好遇见的呢。事有凑巧嘛,哪儿能说得准呢。”拂儿不敢乱猜,事情总要往好的方向发展才最好。
“哪儿就那么巧了,说不定就是故意的。一定是早就知道皇上会在那个时候去,就先守在那儿。不都说她和仁孝皇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么。准是想要借着这副皮囊,勾引皇上。在皇上怀念仁孝皇后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让人误以为是见到了自己正惦念的那一个。”沐卉一鼓作气将自己思索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她反复思考了很多遍,什么样的可能性都一一排除,就这个是最有可能的。
“难道她甘愿做仁孝皇后的替身?”拂儿惊愕,有些难以置信。女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丈夫爱慕别的女人,更不会希望自己成为另一个人影子,拂儿难以相信静好会有那么好的心性,为了家族荣耀,为了自己的将来不顾自己内心的感受,去做别人的替身。难道她不害怕,皇上透过她却是在看着别人么?那样,她心里真的不难受?真的受的了?拂儿有些不信,至少她不觉得静好会做得到。
“谁又晓得她怎么想的。”沐卉有些恼:“只是这事儿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娘娘说呢,娘娘刚为了五阿哥能回来小住而高兴,这会子若是说出这件事儿,少不得又要影响她的心情了。”
拂儿劝慰道:“你先别着急,这儿到底怎么样咱们还没弄明白呢,定不能轻易说与娘娘听,以免徒增烦恼。何况,咱们也该相信皇上对我们娘娘的真心。即便,皇上偶有怀念仁孝皇后,可他们毕竟是结发夫妻,仁孝皇后去世多年,自然应该怀念。可若是静贵人想要借着仁孝皇后争宠